突然,阿磊将手腕凑近,有些痴痴地伸出舌头细细舔舐着,一下又一下,就像湿漉漉的羽毛划过皮肤。
这样舔了一会,又露出白牙,恶狠狠地咬了下去!伤口刚刚结疤,不过几下,就被咬出血来,浸透薄薄的纱布,染红了嘴角。
路过的人偶尔看向这个又哭又笑奇怪的家伙,没有人投以同情的眼光。这街区可怜的人太多。人生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见过比你更惨的人时,千万不要说这个世界自己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帅哥!”
“要不要试试?”
候在阴暗角落里等待顾客上门的小混混凑过来,神秘兮兮地介绍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包你用过之后飘飘欲仙,忘掉一切烦恼!”
阿磊转身,摆出拒绝的姿态;此时的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不要有人过来打扰,不要有人和他说话。
“哎!别急着拒绝嘛!这可是好东西,保管你用玩之后,心里无论有多大的事都不是事。”
小混混不死心,继续缠着阿磊推销手里的货。
“你再说一句,我马上报警!”
阿磊抬头,死死地盯着小混混,本来冷酷的气质却被遗留在眼角的泪水破坏;小混混无聊地吹了个口哨,一边骂着阿磊“玩不起”,一边回到自己的地界继续晃悠。
这里本来就不是可以久留之地,阿磊将手撑在地上,爬起来叫了辆车;没有回家,随便找了个酒店,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手机早没了电;打开来看,也不过是几条电信公司的通知短信,没有人问阿磊去了哪儿,也没有人会主动和阿磊联系。
恍恍惚惚有些头痛,就像宿醉刚醒一般;阿磊草草洗漱,整理昨天没有换下的礼服,再叫了一份午后甜点,就着电视里本市青年才俊渊清集团董事长结婚的新闻填饱了肚子。
连死都不怕的人,还在在意什么呢?
自从离开荆渊以后,就觉得这个世界如此虚幻;可李清磊还活在人世,还在见证着这人间一桩桩的悲欢离合,还在看着荆渊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再回到家里时,又是一个孤独的夜。
门打开时,林妈带着惊喜的眼神看着阿磊,碎碎念地催他快去收拾收拾,等吃完饭后就好好休息;楼上传来小孩子的笑声,李母正在教孩子学钢琴,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偶尔会有几句李母的赞语,无外乎是夸孩子聪明,赞他学得快之类的话。
李清妍听见楼下的动静,开门出来时,阿磊正好抬头望着楼上的房间;姐弟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交汇,但很快又各自移开。
李清妍不敢看阿磊,是因为孩子;而阿磊不敢看李清妍,是因为他早已没了直视别人的勇气。
……
十年前的李清妍不过是活在李氏余荫下的一颗棋子,自出生起她就注定是个不得李家承认的私生女。
阿磊离开后,一个留着阿磊血脉的孩子出生;李清妍做了这个孩子名义上的母亲,待孩子长成,李家的传承便要重新交托给这个孩子。
阿磊幼时曾觉得圈子里的规矩太过残忍,无论是对私生子女还是对他们这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无数的仇怨误会都在这种复杂的血脉关系中滋生,每一代的交替动荡都淘汰着一部分可怜的牺牲品。
现在想来,真正残忍的不是规矩,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