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浑浑噩噩的痛苦日子,流失的不止是这颗心的精魄,还有这具躯体所有的光华神气;如今的阿磊,清瘦了,憔悴了。
阿磊曾经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自己;有一个让人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阿磊真的老了,越发黯淡粗糙的皮肤,偶尔呆滞无神的眼睛;还有那一头干枯焦黄的头发,如今哪里还有以前秀雅俊美的李少爷。
现在有的,不过是一个形容枯槁的李清磊而已;没有亲人,也没有爱情。
古人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诚不欺人。
这剪裁得当的西装,以前是相得益彰,现在却成了人靠衣装;靠着这华衣美服,勉勉强强有了从前的几分□□的李少爷,也只是一个泯于众人的闲人罢了。
荆渊倒还不错,一副神采奕奕的精英模样,哪还有当初那个坚强挺拔的穷大学生模样;看来离了李清磊,荆大老板的日子仍过得有滋有味。
再深刻的习惯都可以改,阿磊习惯了荆渊不在的日子,荆渊自然也能离了阿磊。
动身回转,没有如想象般偶遇追寻出来的王子,这光鲜陆离的宴会之中,没有谁可以随意退场。闲闲地捡了几口水果,阿磊召来侍者,由他引出门去,离了酒会。
第二天出门晨时,见到守在门外的人,阿磊笑了笑;无视来人“老板有请”的言辞,自顾自地越过他们,像往常一般跑了一圈。
回来时,那人还候在门口,门口的蓝色牵牛花正好落在他的肩上;见阿磊回来,他立即看了过来,仍是那套说辞,只是少了些冷然傲气,多了几分请求的意思。
“抱歉,我身体不好”,阿磊抬头,眼底的青灰和那黯淡粗糙的肤色在晨光下一览无遗,回绝了来人,“不方便见你们老板,也请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生活。”
来人不好再劝,只犹疑地说了一句:“荆总吩咐一定要将您接过去。”
“哦…”阿磊打开门走进去,临关门的时候才淡淡回了一句,“要见我,就让他自己过来。”
这房子是李母的,不是嫁妆也不是投资,这里是她原本预备给自己儿子儿媳的婚房。
阿磊走过略微有些昏暗狭长的玄关,里面两个人正在桌前吃饭;见满桌清淡营养的早餐,阿磊如往常般道了声谢。
“还没到预订的时间”,女人轻轻擦去孩子嘴角的奶渍,粉嫩的指甲称着淡灰色的绢布,在阳光下泛着的晶莹;可女人说话的语气中,却带了几分不满,“你的身体还没好全。”
“可”,阿磊点头微笑,自回来后,他越加爱笑了;“我等不及了啊!”
“三个月,你好好准备,可以提前带着孩子走了。”
“祝你好运!”
“多谢!”
阿磊绅士地上前接过女人手中的绢布,目送着女人抱着孩子走上楼后,才转到另外一边,坐下来静静地吃着早餐。
☆、母亲
“我经常看见一个小孩子趴在窗外冲我笑”,晚饭后,阿磊自言自语道。江漪如没有回答,替孩子整理好挽起的袖口后让佣人带走。
“多久了?周期如何?”
“好几天了”,阿磊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说道,“每次路过窗户的时候,都能看见,很可爱的小孩子,八九岁的样子;每次都看着我都笑得很开心,眼睛像黑葡萄一样。”
见江大院长脸上浮现了熟悉的凝重,阿磊不再继续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