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卿伸手给他扑棱湿透的头发,说:“我梦见了,在梦里,听见了你的声音。”
“哦。”温与怜身上湿了,不好穿衣服,拽着袖子套了好久才穿上。“我回来看一眼,明天就走了。”
“去哪?”
“西南,地偏,还没定好地方。”
周寻卿沉默,温与怜起身,丝毫不羞在有旁人在场穿好了衣服。
穿好衣服,他回头对周寻卿说:“咱们之间还是算了吧,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觉得你来是为了我,但就算不是也别告诉我,我喜欢自作多情。”
“周寻卿,我直到现在都非常虔诚地爱你,但是我不希望这种爱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我当然不希望是我后退,但往往还是大局比较重要。”
他说完准备走,却被周寻卿温热的手拉住。
他再次回头,看着他眼里、不会说话的神色,笑了笑。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跳湖?其实没有,我没有那么脆,也没你想象中一蹶不振,抱着被逼的委屈阴惨惨度过余生。你见过谁跳湖之前脱光衣服的?我只是想洗个澡而已。”
周寻卿还是没说话,像月光下的雕塑,一动不动。
良久,温与怜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定了凌晨的车票。”
“带我一起走行么。”
周寻卿终于有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恳求。
“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走,带着我,到哪里都带着我,别离开我。”
来找温与怜之前,他拿下了周氏集团流放在外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彻底地堵住了周嘉和那帮老头子的嘴。
周嘉尝试劝阻他,但没用,周寻卿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胡说八道,他只做自己认为的对的事情。以前,他不是没被现实扎的鲜血淋漓,哪一次不是挺了过来,他继承了他妈妈的性子,认死理,认对了,雷打不动,让他渡个百年大劫都可以。
“你不能因为别人的话就放弃我,我好的很,没有你才会不好。”
“我们中间空白了十年,你又有多了解我,或者你自己?也许你早就变了,而你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变。”
“我没有变,一直都特别特别喜欢你。”
周寻卿站在树影交错落下的空白,像偷偷从月亮上跑下来的神。
他又似一只被抛弃的兔子,乞求着主人的怀抱。
“有什么意思呢。”温与怜小声低说,自己不也喜欢着他么,可有什么用呢。
周寻卿:“我晚上睡觉身边的空位是留给你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不相信我吗?”
“别说了……别在折磨我了。”周寻卿再说下去,温与怜想要离开的心思一点点被折磨完了。
他狠心地转身,沿着来时的小路向上走,到了水泥路,消失成一个黑点,直至不见。
温与怜认为自己是残缺的,尤其那十年里挥之不去的囚禁噩梦,让他无论如何都治不了心理的疾病,他在找解药,没有的话,毒|药也行。
整个人生像一根被虫子啃得稀巴烂的木头,没一块好地,自己看着都恶心,谁来当宝也都是假的。
周寻卿是好玉,温与怜不想玷污他。
他尽力让自己这块烂木头离人家的上好璞玉远一点,可谁知这人像个偷心贼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
——
温与怜在西南一个名为末水市的小城住了下来,忙完了壮壮的转学手续,重新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