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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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当做一个全不相关的人?

    从地宫重返地面,夜幕降临的时刻,他在篝火旁面对乐无异的疑问微笑起来。

    ——任何事都有它的意义。

    ——也许终有一天,你也会感谢老天,让你在特定的时间遇上了特定的人。

    这百年的光阴里,他怎么会将自己静止成了一座湖,在山风不至的僻静之中蹉跎了千万个日日夜夜?他本该是一条河,壮丽磅礴,蜿蜒无尽,而无论有多少崇山峻岭阻隔,也终将流向他心中牵系的那片海。

    其九死也未悔,其万折也必东。

    [逢]

    那晚的夜空异常明亮。

    一把星子洒进天穹,仰首望去碎光无数,而天边浮出一轮皓月,两相辉映,将古城废墟照出一片曲折暗影。

    一行人从王陵旧址折返,寻了个背风的所在,燃起篝火,烧烤食物。夜晚的凉意一分一分渗透下来,人虽然疲累,毕竟行程告一段落,多多少少都有些松懈。

    然而这融洽也只持续了片刻,不过是说话之间,变故便接踵而至,像失手打翻了求签的竹筒,哗啦啦掉出一堆乱签。

    扫一眼,数十根杂乱交缠的吉与凶。

    不说刚刚相处十来天的乐无异夏夷则和闻人羽,就是百年之前天天跟在谢衣身边的阿阮,也没有见过谢衣现在这个模样。

    他挥手,千年玄冰凭空凝结,将那只自称流月城祭司的沙砾怪物封在里面。几个孩子松了口气,放下兵刃说笑起来,他却紧皱眉头,用警示的口吻叫他们噤声。

    有人从前方靠近,然而真正的危险却在身后。

    阿阮感知灵力的能力稍强,才说了一句,一声惊呼就卡在喉咙里,直到灵力暴涨从她身边擦过,巨大的偃甲手臂抓起谢衣直掼出去,她才终于叫出声。

    乐无异飞跑过去,喊了一声“师父”,在场诸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四下里气氛蓦然紧绷,像暴雨前夕的浓云,翻涌着压下来。

    然而谢衣的神色很平静,一丝波澜也没有。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皱着眉,身上的沙也不去掸落,甚至连目光也未抬起,只挥手召出随身的偃甲蝎,将飞奔过来的少年挡在身后。

    那个人,他曾以为此生此世都无缘再会的人,正收起偃甲手臂朝这里走近。

    数载沧桑,音如旧,容未改。

    一场横空而来的重逢。

    从外围沙海遥望,捐毒古城只是夜空下数条曲线勾勒的不太起眼的轮廓。

    地上丛生着耐旱的植物,虫兽藏匿其中,月光将荒草枯枝照得清清楚楚。

    初七站在一棵数人合抱的古树下,一身黑衣像个剪影。

    不远处传来轻微响动,他侧耳听了听,一扬手,细弩射在沙地上腾起一缕黄烟,一条长着翅膀的飞蛇甩开尾巴,逃进沙底再不露面。

    这个时候,他本该在无厌伽蓝待命。

    但沈夜也并没有严令限制他的行动,他只是叫他“不必跟去”,其余的,一句也没有多说。

    诚然要他留守有许多听来十分明显的原因,比如沙漠中难以藏匿形迹,而随行的还有华月风琊和明川;比如此行的目标并不难找,也不会耽搁太久;再比如……再比如他也曾对瞳说起过,他不过是去收拾一场残局。

    然而那时那刻,隔着一张冷硬的面具看过去,初七仍是觉得那句“不必跟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