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可是除此之外,不带任何情欲的接触却很少,大部分时候沈夜会严令他戴好面具隐匿身形,即便是在寝殿之内不戴面具的时候也总隔着那么一段距离——上司与下属的距离。
而这般轻得几乎称得上温柔的举动,记忆之中从来不曾有过。
蓦然又想起片刻之前在祭坛大厅,风琊还未闯入的时候,沈夜也是将手伸到他耳畔,本以为是要取下他的面具,现在想来,大约也是这个动作。
手掌拢在头后,再顺着发辫的方向向下抚过去。
……像对待情人……不,像对待一个孩子。
喉咙莫名其妙地干涩起来,人虽然未动,却隔着一层面具转开了视线,倘若胸膛里尚有心跳,不知道会不会砰砰作响。
墙外仍有人声依稀,耳中却像是扣了一口铜钟,只听见空空荡荡的回声。
“……初七。”是在喊他。
“是,主——”
才开了口,后颈已被拉近,温暖的唇就着他张口的瞬间覆盖上来,绵滑有力的触感,径直深入进去寻他的舌尖。
木制面具喀咚一声掉在浮板上。
一波浪涛将飘浮的思绪迎头打了下去,知觉中只剩下这个亲吻,熟稔又陌生,猛烈却缠绵。
好像从前那么多次都做不得数,这时才是初次碰触一般。
圆形浮板下,机关上的灵力流随着启动的一瞬亮起来,倒映在漆黑水面上像河岸的灯火。数百丈的通道里忽然传出震动的低鸣,整个浮板悬空而起,从平缓渐渐加速,朝上方升了上去。
仿佛山摇地动,四周的石壁化作无数灰白色的线,争先恐后朝脚下陨落。
而浮板中央的两个人影却静止着。
说是泰然自若,不如说是无心他顾,环抱过去,捧住对方的脸,万千思绪都融化在亲吻里,又变作涓涓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有什么不一样了。
百年间早已习惯的相处模式忽然有些陌生,好像一夕之间划开了一道分界,曾经冻结的硬土犁出松软沟壑,雨水渗进去,新的种子开出新的花,漫山遍野。
初七在这个吻的间隙里微微睁开眼睛,浮板仍在飞速上升,周围的光线渐渐浓厚起来,摆脱了地底的幽暗森冷直冲天穹。
上面是无尽天光。
[相惜]
太初历六千七百年。小满第十二日。
无厌伽蓝。
接近通道顶端时浮板终于放缓了速度。
边缘与上层地面相接,足底微微一震,无声无息停了下来。
据点内鲜少会有祭坛仪式,建造之初却仍按照传统制式附加了隐蔽的休憩之所。空间不大,室内仅设一张沉木长几和一座石榻,四面挂着与流月城一式风格的帷幔,墨绿色流苏一直垂到地上。
房间一侧隔着暗门与寺院大殿相接,另一侧则恰是通道入口,浮板的质地花色与房内地面完全一致,不启动时连拼接处的缝隙也看不到。
从绵长的亲吻中清醒过来,视线聚拢就落在对方眼睛里。
祭坛的响动早已远了,机关声也已止歇,只有彼此的呼吸微微起伏。
初七模糊记得浮板启动时自己被掩住了双耳,视觉听觉一起隔断,五感剩余其三,完全都被对面的人占据。
像是种命令,叫他不要再听不要再想。
他望着沈夜有一点迷蒙,对方的目光却停在他唇上。刚刚分开些距离,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