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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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吻凑过来落在他唇角,一触便滑开,绕过去,在耳廓内外流连。

    最近这段时日,大约是从海市矩木枝被毁之后……并没有亲近过。

    脑海里有关那颗头颅的影像还在沉沉浮浮,然而如此情形下再没有深思的空隙,唇舌摩擦着耳畔,身体里像有水波荡漾起伏,将躯壳冲刷成了一道薄薄的纸,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要漫溢而出。

    太熟悉。

    吹拂在耳边的鼻息,拥住肩背的手臂,衣衫之下坚实有弹性的胸膛。

    这样的暗示完全不需要进一步动作,脑中已经浮现出手掌抚摸在皮肤上的触感,于是身躯就有些发烫,像在等待那双手解开衣物束缚,将之暴露在清冷的空气里,去迎接对方的检视与征服。

    不是流月城。

    这里是下界。

    暂且将那个窥伺潜伏的魔物抛开,警惕,谨慎,克制,诸如此类的词汇一时都失了效用。

    顺着对方的力道退了几步,一道从穹顶垂下来的帷幔被挂住扯落下来,像某种大鸟的羽翼从两人身后飞掠下去。

    衣衫松脱,领口半敞,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无比清晰。

    沈夜握在他腰际的手忽然收回,摸到正中金质腰封的结扣,微一用力,扣环旋转了半圈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从中断开。

    欲念由爱而生。

    言语或可自欺,态度或可伪装,身体的反应却从来真实。

    还在祭坛大厅的时候,沈夜并没有多余的打算,华月已去着手布置废弃据点的相关事宜,下界浊气浓重,确是不宜久留。

    然而风琊半路闯入,他在通道里看着初七凝神倾听有关他自己的流言,许多复杂的情绪一时却都清晰起来。

    当年的谢衣并不曾躲避死亡。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甚至在那颗头颅中看到的一切都在证明这一点,为了他那份明知艰难却仍不肯放弃的执着,以身殉道死而无憾。

    然而这死都不肯回头的人却依旧深爱着他。

    因为这无药可救的为情所困,数十年行走人间也像一场流浪,不能被人发觉,也不想被他心中所念的人得知,只得掩藏着,封禁着,压不住了便写在图谱里,刻在偃甲上,胡乱泄露给无口的草木金石,直到捐毒大漠里与他相遇,草草数语将所有牵挂一刀斩除。

    沈夜知道他对世间生灵甚至偃甲造物都十分爱护,却没料到他处理自己的感情时竟是如此简单得几乎称得上粗暴的方式。

    然而又有什么理由怪他。

    如果你曾经照耀过一棵树苗,你怎能阻止它朝你所在的方向生长?

    如果你曾经教会他不屈于强势,不尽信天命,不轻易放弃,你又如何责备他就算鲜血淋漓也要坚持到底?

    在不顾他的意愿哪怕是残躯断魂也要将他留下之后,还要怎样分清是谁欠了谁?

    如果真的怀着厌弃与憎恨,又怎么可能同他朝夕相对一百年?

    风琊的牢骚出乎意料地长。

    过往种种,他并不打算永远瞒着初七,却也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借这个人的口让他知晓。

    隔着一张面具看他的脸,那是张无论用什么遮挡都不可能忘掉的容颜。

    他想起这百年间,每当长夜冷寂得令人窒息他就去抱他,将自己埋进他的身体里,借由炽热交缠反反复复确认他的存在。

    对着同一个人,欲念却很长久。

    霜雪在北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