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发黏稠,一切都是静止的,却又似乎并不都是死物,仿佛是在酝酿,在等待,渴求有什么来将之打破,蚂蚁在骨缝中攀爬,无形的欲望悄悄扩张。
沈夜回过神来,暗自笑了笑,问他,谢衣,今日感觉如何?
感觉不好,完全不好。
谢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背转身去的确什么也看不到了,可焦躁的情绪却没有稍减,反而因为其它知觉的敏锐而更加难耐。
他知道沈夜在后面看他,他们在同一张榻上,相隔不过数尺,他觉得那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搁。
他试着稳定心绪,平素的坦然与机变早不知去了哪里,模棱两可地说,弟子……感觉尚可。
这跟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他说完了却没听见沈夜搭腔,有点诧异,随即就听见身后风声袭来。
毫无准备之下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灵力涌出,在他侧身的瞬间毫无迟滞地浮出一圈法术光晕。
而后那袭击的风声就消失了。
至少恢复了九成。
沈夜的声音忽然近了,倏地逼到后颈,吐息吹拂在他耳畔,带着愉悦像一个浓醇的诱惑。
“——很好。”
喜欢。敬慕。钟爱。倾心。
究竟要到什么地步才算尽头。
看见他,好。听见他的声音,更好。
闻到他的气息,触到他的皮肤,感觉他的体温。
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一个人呼出的气息统统进入另一个的肺里再循环回来。
并不是不满足,却总能生出更多的欲望来。
也许人性本就是如此,一面被所得安抚,一面难耐贪婪,像磁极相吸,不牢牢嵌合便不肯罢休。
沈夜从谢衣身后伸过手臂将他环住,吻他的耳缘看那上面泛起半透明的红。
被他拥住的人一动也未敢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才发了个声,沈夜已将手滑进衣底,在他胸前一侧寻到那一点,不过揉了两下那里就凸起一粒细小柔嫩的蓓蕾。
于是那句还未出口的话就无疾而终了,变成低低的喘息,头颈微仰,脊背向后抵住他的胸膛,像是难耐那只手的逗弄,却又执拗地不愿躲闪。
身处生死攸关的危机都不曾退缩半步,却在他面前手足无措。
藏匿于心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谢衣偏过头,他就迎上去跟他接吻,手在衣衫下面游移,似撩拨又像抚慰。那触感是细腻的,光滑的,肌骨清润有弹性,一寸一寸都令人着迷。只是偶尔加些力道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挣动,避无可避,要抵挡又有些不舍,最后只得抓住他的手腕不敢动弹。
沈夜放开他的唇舌,抽回手来抚他的脸。
那双眼睛里明明烧着情欲却被他自己禁锢住,整个人都僵硬着,像一张调乱了松紧奏不成曲调的琴。
……你啊。
他想他对谢衣的感情又该如何形容……然而最终也没有定论。
他当他是徒弟,是家人,是朋友或知己,却都仅仅是一部分,在那之外千丝万缕的感情早已越过言辞传达的界限,像烧融了的浆水,冷却下来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也或者就是握在手中的宝物,一生只得这一件,所以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
他只能遵从了心底的渴望,靠近他,也让他靠近,纠缠到不辨你我,彻底模糊了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