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人能听闻,无人能窥见,帏幔深处乍现的旖旎春光。
人间有无爱之性,或许是发泄欲望,或许是耽于色相,不问姓名,相拥着倒下去便可醉生梦死。当然也有无性之爱,彼此持重远离,不肯让情感沾染俗尘,却可为一句承诺交付性命。
孰是孰非无人能妄下评断。
然而倘若两件同时具备,刚好心意相通又兼有身体的默契,或许一刻交缠就能够直抵灵魂。
是你我之间所能拥有的,最近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抓住被单,随着晃动越攥越紧,攥得骨节泛白。
另一双手覆盖上来,先是抓住他的手腕,而后又插入指缝紧扣下去。
最初的痛感早已被快感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交织攀升的情与欲。心脏在胸腔里搏动,全身不断聚起力量,脚趾蜷缩,腰肢晃动,血液喧嚣奔腾,水乳交融。
彼此的需索如同本能,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将两人卷进欲望的漩涡直至酣畅淋漓。
等到得了一次释放,灼烧的欲火才暂时缓解下来。
沈夜想这样始终背对着是有点欺负他了,他将他拉转过来,仰面朝向自己。谢衣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爆发的余韵里,望着他,眼底浮着湿漉漉的雾气。他于是俯过去,重新在他身上落下细碎绵密的吻。
初尝滋味不知疲倦,一来二去欲望又重新昂扬。
谢衣伸手抓住他的肩,喘息里混着呻吟,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词句。
却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说。
再也不需要用声音确认彼此的存在,他在他的身体里,他在他的怀抱中。
仿若幕天席地,四野苍茫,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
相知。相惜。相伴。相随。
心中萌发的感情原始而纯粹,仿佛从鸿蒙初开就已经存在,剥去岁月留下的浮华外壳,依然能够回归本真。
无声无形之中,有某种节律在他们周身环绕着,拍打着。
是烈山部久远的过去,遗失在上古时代的野上清歌,在纵情的时刻自由唱响。
雪天的天色总有些黯淡。
直到入夜时分,错落石屋间亮起暖黄的灯光,时间的流逝才渐渐被人察觉。
负责守卫大祭司殿的侍女穿过长廊,在寝殿门口站住。
只是例行通禀。虽然站在殿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沈夜能够发觉。她将右手抚在胸前,一丝不苟地施了礼:
“大祭司大人,负责祭典后备的两名祭司前来复命,说因降雪之故未能及时回禀,目下已将一切准备就绪——”
殿内十分安静,好一阵才听见沈夜的声音,说了声知道了。语调平静没什么特别。她于是又将后面的话接续上去:
“还有七杀大人刚才派人过来,说他的偃甲出了点问题……问破军大人有没有空过去一趟。”
又是一阵寂静。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她诧异地抬起头张望,终于听见沈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破军伤势未愈,若是问题不大改日再说……还有告诉瞳,月初的祭典须全员列席,本座不想看见有人再凭空失踪。”
侍女的足音渐渐远了,四下重归静谧。
沈夜盯着谢衣的睡脸。
他想自己答复侍女的时候这小子分明是醒了的。虽然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