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片上,迟意轻轻抖落了下,又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手指捏着那张照片,看地有些出神。
就算是年代久远的一张照片,迟慧笑靥如花的那个模样依旧夺目耀眼,小女人一般地躲在那个男人身后,含羞带怯的那张脸和现如今饱经风霜的那张脸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那个男人——应该是他,真挺可笑的,为什么偏偏和秦峥扯上了关系。
……
接到迟慧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一包烟已经被迟意给抽完了,屋里没开灯,越发显得她此刻像个颓废的瘾君子一般。
轻咳了好几声,想要咳走那些暗哑,然后她才接起了电话,只是迟意还未开口,那边便火急火燎地问她,是个陌生的声音:“你是迟慧的家属吗?”
迟意一愣,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这样子开头的问话,基本不会是什么好事,“对,我是她女儿。”声音微不可察地在抖,连嗓子也在发疼。
那边像是有些不满,轻“啧”了一声:“你们这些做家属的啊……”或许也是觉得自己不该多嘴说些什么,那边的人又堪堪止住了想要质问的话,只声音冷冷地对迟意道:“你赶紧过来xx医院吧,迟惠刚才化疗的时候情况不大好,直接休克过去了。”
末了,估计也是没忍不住,语带责备地补充了句:“病人本来就是晚期,还没个人在身边陪着,你们家属也太不上心了吧……”
迟意有半晌的晃神,只觉得耳边都是嗡嗡嗡的耳鸣声,好似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是幻觉一般,可好像又不是,那些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医院,化疗,晚期……这些字眼,任凭哪一个都有可能将原本无坚不摧的人击垮击碎。
……
迟惠醒来的时候后背那里还一直在疼,不知道这是化疗的后遗症,还是癌症到了晚期身体出现的并发症,总之很难受,难受到她必须要去熟悉这份痛楚,毕竟这将伴随着她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意识有些模模糊糊,以至于迟意的声音响起时,她还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当病房里的那个人越发清晰起来的时候,迟惠下意识地想要去逃避,可迟意并未给她这样的机会,单刀直入地问她:“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迟意,多多少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医院这边给她打过电话,也是,之前出化疗室的时候,她一度休克晕了过去,未免出现其他的事情,医院自然要联系她的家人。
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她还是想要知道:“怎么来的?”
“医生给我打的电话。”
迟惠“哦”了一声,过半晌才又问迟意:“医生怎么和你说的?”
迟意看了眼迟惠,她应该是在紧张,眼睛一直在游移,就是不敢看她,手指抠着椅子上的木刺,迟意回她:“照实说了。”
然后迟惠苦笑了一声,也是,到了这种时候好像也没什么瞒着的必要了,晚期的癌症,还能怎么瞒?
迟惠醒之前,迟意去找医生谈了谈,大致问了下迟惠的病情,她听不懂那些所谓的医学名词,也就只听懂了,或许也就只听见了那几句: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开始在身体里扩散,情况好的话,能活上半年,但其实大部分的病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