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露出笑脸。惠特不相信彼得回忆里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形象仅仅是来自于丧父之痛。他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是他的祖父用爱将他养育成人;尽管人们始终想不透,那个爆脾气的老鳏夫怎么有办法将一个口无遮拦又爱刨根问底的小男孩拉拔长大。
对家庭关系浮想连翩之际,惠特又睡着了,直到门铃将他唤醒。彼得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但已穿好衣服,正在系背心扣子。“有谁会来这儿找你吗?”
惠特嗤了声。“没人知道我在这儿──”
“吉米。”
惠特抓过睡衣套上,往楼下跑去,彼得紧跟在后。门铃再度响起时惠特正好握上门把。他还没来得及将门完全打开,站在门前的吉米就冲了进来,彷佛没法再多等一秒。他边喘边抓住惠特的肩膀,──但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想把它借给一个朋友,他正要去爱迪生酒店面试一份工作。我觉得这里头真的藏有一些好运。”他近乎崇敬地抚上西装领口。
彼得满脸雀跃。“尽管将它传下去吧。如果你的朋友想来这儿吃顿饱的,洗个热水澡,我也很欢迎。”
“真的?”吉米仔细地盯着彼得瞧了好一会儿,才握上彼得的手。将彼得平静的喜悦看在眼里,惠特心想,无论如何,杰拉德·多灵顿都做对了一件事。
然而哈洛德·莫顿是个明显比彼得壮硕的人,他没可能穿得下彼得的西装。“太可惜了,”惠特说。哈洛德困窘得脸色发红,站在吉米身后的门廊上。“但我们还是可以让他好好梳洗一番。”
彼得似乎出神了,他心不在焉地招呼他们,直到惠特关心的目光唤回他的注意力。“我想我们还可以试一试。”他没把大家带到他的卧室,而是继续向前,进入一个被厚重布帘和更厚重的寂静层层掩住的房间。在穿衣间里,一整排剪裁昂贵的羊毛和亚麻织料衣物都已覆上灰尘。彼得把唯一一只空着的衣架取出来摆在架子上,接着抽出一套炭灰色的西装,小心地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这套应该合身。”
哈洛德急得冒汗。“恕我直言,但──我不确定这样做妥不妥当。我是说,我觉得我不该──”他无助地望向吉米,后者又望向惠特。
彼得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交换。他出神地站在那儿,扯着一截脱线的线头,明显在想别的事情。惠特将手放在吉米和哈洛德的肩上,让他们转向卧室。“你们应该知道浴室在哪──”他又看了眼哈洛德发皱的外套。“别担心,我们会把你的西装刷得像新的一样。”
“我不想这么失礼,”哈洛德小声说,又看了一眼彼得。
“别在意,”惠特说。“他明白。”
两人一离开,彼得便抬起头来,用不甚在意的笑容迎上惠特同情的视线。“我猜把这些送给不知它们由来的人也比较好。”他将西装挂好时,惠特走到他身后,用双手环抱住他。彼得转身将脸埋在惠特肩上。“我早该明白──”他的声音破碎了。
彼得说的不是西装。惠特担心得又抱紧了一点。羞耻不是导致人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