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决定的唯一原因,他更不喜欢彼得把罪恶感强加在他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上。“你知道吗,我忘了跟你说──游民之家里还有个家伙,吉米说他成天就在叨叨最近有个教职工作开缺了。但他的外套已经四分五裂,白衬衫看起来像灰的。吉米告诉我,那人都不好意思踏进负责人的办公室。”
彼得抽身用袖口擦了擦脸。“他是个老师?”
“我猜是吧。那人倒是聪明──只是怎么也补不好自己的外套。”惠特笑了。“你得借他点穿的。或帮他找个老婆也行。”
那种熟悉的怅然微笑又出现了。“找老婆大概是来不及的,他只能换件衣服了。”
事实证明,带陌生人回家,让他们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很容易就成了习惯。惠特虽然也乐在其中,但最令他开心的还是能够看到这一切带给彼得的影响。每一次握手、每一个拥抱、和每一个心怀感和安慰,这就让他很高兴了。每个下午,送那些打磨一新的求职者出门之后,惠特就会设法引诱彼得出门,回到现实世界。他们会将每个无关紧要的念头付诸实行,无论是深夜的电影,还是在冒着深秋寒气的公园中骑着单车绕行。
惠特甚至怂恿彼得和自己去一起寻找报导题材;然而惠特还没把自己最感兴趣的故事写下来。哈德利被惠特的社会版拖稿气得七窍生烟,还在锲而不舍地追讨多灵顿的报导。惠特知道要是自己再交不出稿,也许很快就会和时报成为陌路人,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发笃定自己宁可丢了工作,也不愿失去彼得的信任。
直到十一月的第一天,彼得才让他有机会思考,自己是否从头到尾都不曾获得对方的信任。哈德利最近一回的劝导彷佛还在耳里叨念不休,惠特走回那栋房子时,却发现大门上了锁,彼得给他的钥匙也不管用了。他正要按门铃,一个矮胖红脸男人就走了出来,身上还裹着一件明显过小的外套。惠特不认得他,等他擦身而过走下台阶,惠特才回过神来追了上去。“你是从旅馆来的吗?”
男人转过身来,挑起眉毛。“抱歉,你说什么?”
“就是旅馆──”惠特皱眉。“彼得在屋里吗?”
“啊。”男人彷佛这才明白他的疑惑。“不在,银行已经接手这个物产了。”
惠特赶在他转身前抓住他的手臂。“你们把他赶出去了?”
“多灵顿先生自己把房子腾出来了。”他甩开惠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用不着我们赶。”
“腾出来?那他去哪儿了?”
“不好说。”男人迈开脚步,惠特紧追在后。
“为什么?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告诉我?”
“都是。”
男人喘着粗气离开了。惠特挫折地瞪着他的背后。“那还有谁会知道?”
“去问银行吧。”
chapter 5
惠特不想去问银行。他只想问彼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对方会去哪里,惠特自己除了游民之家以外也无处可归。他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