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见林蔚轻已经自顾自干完了六杯烈酒,又抬手叫了一组。
“等等……”商振按住他,无奈道,“慢点,你家那么远,喝倒了我可拖不动你。”
林蔚轻撇他一眼,没说话,从他面前抢了几杯,又干了起来。
商振也懵逼了。
林蔚轻极少像这么灌自己,上次还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俩人喝了个不醉不归。
这几年,每每商振拖他出来,林蔚轻都是一杯长饮抿半宿,有时候累了倦了,拿杯汽水就把商振打发了。
商振当然也不会灌他,一方面是知道他胃不好,一方面是存了几分私心。
商振这几年混开了,商场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局都有。
可是他和林蔚轻,从来只是聊天为主,喝个微醺,方便吹牛扯淡。
况且,林蔚轻醉眼微醺的样子,比平日没心没肺的淡漠多了些罕见的迷离。
这种情景,如同微风拂岸,花雨满天。含蓄中似有几分艳色,少几分嫌寡淡,多几分又伤肾。
这种正正好好的疏离和迷醉相结合,才更耐人寻味,百看不厌。
“你说……” 林蔚轻缓了缓酒劲儿,扶着头问他,“我是不是该娶媳妇儿了?”
林蔚轻心不在焉地问着,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一只子弹杯。
“仔细想想,”林蔚轻慢悠悠地说,“这一世老天可待我不薄,生活安定,父母慈爱,也有兄弟如你……就差个娴静温柔的老婆,再生一双儿女……哈哈,简直了,完美。”
商振见他话唠起来了,就知道这货是上头了走心了。
“行啊,”商振望着他,吧台的射灯照着他眼神闪烁,“明儿哥就给你安排相亲,高的矮的圆的扁的胖的瘦的,都见一遍。不过——我得先把你这鸡窝头收拾了。”
“嘁——” 林蔚轻嗤笑,不知死活地戳戳商振脑门,又嫌这人成天仪表堂堂人模狗样,净迷惑无知小妹妹,干脆伸手薅乱了商振仔细打理过的头发,“先给你自个儿安排个正经的太子妃吧。”
半醉半醒时,林蔚轻竟然有点想家。
那一世他与父母缘薄,少年时高中榜首,皇家宴席上被长阳王付湛一眼相中,自此便离家随他征战四方,平定天下。
待付湛登基成了灵都之主,自己作为他的臂膀也成了名动天下的灵都神相。
而那时父母却已年迈,不待他凯旋便已驾鹤西去。
那一世的神相林蔚,功名利禄,万民敬仰,青史留名,看似无一缺憾——却最终孑然一身,不知人间温情是何滋味。
也许是上苍开眼,也许是求仁得仁,这一世的林蔚轻得了教训,索性什么风光也不要,只贪图那人间烟火气,生平仅求一个情字:父母恩情,兄弟手足情……和缱绻爱情。
林蔚轻想的出神,不过半时,身后有些朦胧的悉索声音。
付湛一行人离开了。
这酒吧不小,随着落地窗排过去一排沙发,还有些客人在低声细语。
因而付湛等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林蔚轻盯着满桌的子弹杯,心不在焉,只觉背后的芒刺也随着付湛的离开消失了。
商振听着背后动静,双眼却盯着林蔚轻,若有所思。
待整个酒吧里只剩下他二人时,夜已深了。
林蔚轻今晚灌自己倒是毫不吝啬,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气势。
商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