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黏在脖子上,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面目全非。
暗卫才松开相容,相容才迈了几步,这一步脚还没落稳,膝盖先软了下去,佟公公赶忙扶住了相容,心酸难忍:“老奴担心着殿下。”
“回晚了。”
甚至仿着平常稀松平常,“太脏了,这一身,佟公公为我洗了吧。”
“好。”昨日一夜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佟公公一个字都没向相容问,相容说什么,佟公公便应着他什么,他既要洗了这满身污秽那佟公公就扶着相容往房里走,为他好好洗了去。
佟公公扶着相容往里面走时,相容的鞋往白色的雪地里一挨就是一双红印子,相容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瞥回头去,暗卫们忧心忡忡迟迟不肯离去。
“能清的痕迹尽量全清掉,外人眼里都只能看到宁族是葬身火海而已,你们懂么!”相容开口命令暗卫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
现下雪正大,新雪覆旧印,了无痕迹,就像宁族昨日的屠杀也会被大火掩饰过去,谁也不会知道。
回了房里,佟公公打来了热水,先用帕子浸湿了替相容擦拭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白的变成红的,直到迈到浴桶里,相容除了说了一句别让二串知道就再没开过口了。
相容眉眼里藏的那些情绪被佟公公看了个透,佟公公用安抚地语气说,“若太累了,殿下就且眯一眯眼。”
泡在热汤中,水汽氤氲,润湿了相容的眉眼,这才显得整个人柔和一些,眼皮一沉一沉的,累极了,相容昏昏沉沉到后面终于阖上了。
整个房间现在只能听到佟公公撩水的声音,抬起相容的手仔细看还是有没擦干净的,指缝里,指甲盖还有红色的污秽。
到底是挥了多少次剑才至如此……
众星捧月的十三皇子,先皇最偏宠的小儿子,从还没有记忆不知言语的年纪起,先皇将能给的全私心给了这个最偏宠的小儿子,什么好运都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是不是少年时福气太盈,过满则亏。未及成年,祖父族中遭难,母亲也跟着祖父们一同去了,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东宫之位也跟着失去。
转眼又十年了,几近而立,无妻无儿,天子身侧没有他的位置,只有宁族他等着盼着好不容易把宁族盼回来,他时常说宁族是上天怜悯才还给他的,没想到,失而复得,得而再复失,上天何曾怜悯过他。
沐浴之后,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才敢让相容睡下。
相容背对着外侧着躺下,佟管家把厚厚的锦被盖上, 相容体寒最怕这样的冬天,佟公公仔细地将锦被一折一折地掖进去。
这个时候,二串在外面唤道,“管家,宫里来人了。”
听到,佟公公马上看了一眼窝在床榻里头一动也不动的相容,一场大火撩乱整个长陵城,寻常家,官家,相府,皇宫……,唯有淮王府是平静下来的,唯有相容是那么的静,无声无息,静的让人生怕。
佟公公并没有开门,隔着门对二串回道,“你去回了说好不容易王爷才睡下了。”
外面二串迟迟不应声,还杵在门前,二串想进来看看又不敢进来。
佟公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爷睡了。”
门外愚笨耿直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