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又将手机关机,依然望着水面发呆。
仿佛只是换了个季节,换了个年纪,坐在这里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八年如一日,始终在原地打转。
应枫此时仿佛想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但他知道,他依然谁也等不到。
不幸有之,幸运的是,这一次,他并未等谁。
他想起身,他想回去,他上次已经在这里倒过一次。年长八岁后,他实在不想再犯同一个错误。日子总要过下去,他要好好生活,他的人生还很长,他要对自己负责。爷爷常说他是有福气的人,说他的大福气都在后头,他一定会过得很好。他反复对自己说,可他始终起不了身。
倒不是还在抱有什么奢望。
他只是突然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既是最初美梦的终点,也是最初噩梦的地方。
应枫伸手,却接不住雪花。
南安还是下不了大雪啊。
应枫叹气,到底是撑着长椅欲起身。可他没起得来,脚僵得已经毫无知觉,他弯腰正要去看自己的脚,身旁传来声响。他冻得骨头似乎都已完全僵硬,缓慢地回身,骨头“嘎吱”一声响后,他看到弯腰钻进小小铁门的高大身影。
他倏地睁大眼睛。
金澍面无表情地走到长椅前,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他弯腰认认真真地给应枫穿衣服。应枫已经完完全全地怔住,当真被他拉着手臂钻进袖子中,平常金澍也给他穿过衣服,此时他这样配合,金澍很快就将那件厚暖的羽绒服给应枫穿上。
金澍再将拉链一直拉到最上头,将帽子也给他戴上。
都穿好后,金澍的腰弯得更低,手臂已经绕过应枫的腿弯,明显就是要抱他起来。应枫终于回神,他将金澍推开。
金澍往后退了一步,平静道:“太冷了,会冻感冒,去车上说。”
“……”应枫深深不解,他是怎么做到这个时候还这样平静的!
应枫原本不气了,就当自己又当了回傻逼好了。
可是金澍这样冷静,还给他穿衣服,他再一想,又气起来。他生气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去车上说。”
“就在这里!”
“去车上说。”
“你走吧。”
金澍站直,低头看他,应枫抬头瞄了他一眼,又撇嘴低下头。
金澍忽然开口:“金澍,我喜欢你。”
应枫愣住。
“九月十号是我的生日。”
“”如果你也喜欢我——”
金澍一直在说,应枫发慌,赶紧阻止:“别说了!”
金澍却继续道:“如果你也喜欢我,可以来学校三教背后花园旁第二个铁门那里吗?那里有一条长椅——”
“我都说了!别说了!”
金澍置若罔闻:“”长椅旁边有三棵枫树。我在那里等你,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希望你能来。”
应枫还是被气哭了,他又气又难堪,生气朝他吼:“都说了别说了!有意思吗!”
“对不起,我那天没有来。”
应枫低头,将整张脸埋在帽子的毛里,眼泪顷刻间就将毛都染湿了,他哭得直抽。
金澍没有再弯腰给他擦眼泪,也没有再去哄他,只是站着平静道:“我是要来的,那天金嘉月突然晕倒,差点死,他很需要我的血。是的,我是为了金嘉月而生。如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