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黄金衣锦还乡。直到之后妻妾成群安享晚年。
烂俗的情节,单调的图画,简短的记述。就这样记录了一个人的全部人生。
玄杉一直也不知道这人心里想着什么,他也不去猜。太累。看着对面的人又将话本翻了一页,自己也抬手又呷了一口。
“你说……这书生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他远远想不到的东西吗?修士、精怪还有妖族。”
已经习惯了这人突然问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来,玄杉看看那话本,又抬眼随意说到:“一生未见未闻,就算心中突发奇想,也作妄念。”
“呵,说的对。”翻在最后一页的话本被合起。
那人这才端起茶盏,品品,慢道:“允终晓四灵之一的苍珏为何喜读凡间话本。”
“你道为何?”玄杉抬抬眉道。
“人活一世,不知福祸,不知天寿,不知这世间千千万。太过无知懵懂,身逢厄难,总要从别处寻些慰藉。就算身负天命的四灵也同样。但,这样未免,太过软弱……”
“你有客人,我该走了。”说完,只余桌案上的点点茗香和一本凡间话本。
既而,熟悉的灵力波动涌来。白袍女子踏石而入。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凶厉神君,唯有眼尾的红痕证明她曾哭过。
玄杉不紧不慢的又呷一口,一如往日,“小荏,回来了。”
白苏荏走到桌案旁坐下,平静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玄杉放下茶盏,“你说来给老爷子我听听。”
“关于苍珏,你说也不说?”
“不说。”
白苏荏站起就往外走。
玄杉抬眼道:“何去?”
“你不给答案,我自己找。”
玄杉放下茶盏,看着白苏荏远去的背影,半晌笑道:“生于世间,或得旁人言传身教,或感自身聚合离散,又或习书中先者之言。皆从中撷取经验,皆是使己更佳。话本虽难登大雅之堂,却不亦如此?寻得慰藉,太过悲观罢了。”
偏首,又见桌案旁的摆着一锦盒。打开,是今年新采的露沉茶。
因为每叶都是清晨先一刻采完,再混着灵泉灵液,最后辅以珍贵药材制成。材料珍贵,工作繁杂,周期冗长,再加上味道实在苦涩。世人虽皆知是大补益物,却都敬而远之。
也唯有活了近万年的玄杉才钟爱比物。
玄杉看着盒中的茶,缓声道:“这么好的人,不该如此啊……”
……
崎岖小径,蜿蜒直深山密林。恢复成人的谢峙抛着陈郁给自己做的糖,一下接住,含到嘴中。
不时唱起不知何处听来的民谣。忘记调子忘记词,就自己随意接下去。
熟悉的藏蓝长袍,肩上包裹挎着。俨然又是“凡间游”的模样。
不知何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袋子套在头上,挪着步子带着谢峙往后。那人好像比较年轻,身量还未拔高,却也正是有力气的时候。谢峙顺水推舟,也就乖乖跟着过去。
再见天日时,就见身处一间随意搭制的茅草屋。着破布旧衣衫的青年坐在谢峙对面,虽穿着破烂但面庞白净。谢峙将灵力汇于眼中,龙虎之气环于青年周身。
只见青年满含歉意道:“这位小兄弟,十分对不住。这处山贼比较多,我通常都是守在那处防止百姓进山。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急匆匆见你就要进去,就鲁莽了些。实在对不住。”
谢峙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