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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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阿跃的屋子跑,却看见那处已是一片焦黑了。

    他苍凉地笑了一下,躺在雪地中,任由大雪将他掩埋。

    纷扬的大雪,呼啸的北风,淋漓的鲜血,无不昭示着他此刻的卑微。

    若他足够聪明,早在阿跃暗示之时便晓得其中渊源,也不会中了晏沉的诡计。

    若他足够有能,才干卓越政见非凡,就能让皇上认定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若他足够坚强,也不会在这漫天的雪里看着焦黑的屋子怀念起从前的阿跃来。

    说到底,是他无用。

    许久之后,晏清从雪地中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白絮,抖不掉的都浸进了衣裳里,沉重而冰凉。

    他勾着笑离开这院子,眼神是阴鸷凌厉的,恰似这场雪中的风刃。

    他离开,便再没回过头。

    一月,椒房宫早春的桃花开了,皇后邀他拜桃神,他却爽了约。

    平望不敢抬头,怯怯对皇后道:“太子说……他不信这个了。”

    却是看着树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皇后折了一枝花轻轻地放在地上,又洒了一壶酒:“那真是,可惜了。”

    晏适容在旁边问:“为何可惜?”

    皇后却不答,摸了摸晏适容的头,轻声道:“去和桃花仙说说你太子哥哥的近况罢。”

    平望震惊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却带着拈花的濯灵饮茶去了。

    约莫有十年了,这桃花依旧艳艳开放,显然是被宫人照料得很好。

    ——这是皇后的遗愿,她临走时说此生未曾亏欠过谁,只有一人,她为了天家颜面将他送葬了,每每想起,总难抒怀。

    她最后一道懿旨是命宫人仔细照料这株桃树,宫人虽觉惊诧,却也只得照办。

    平望站在树旁,扫了扫地上的积雪,复又叹了口气:“好久不见啊。”

    自然是无人应他的,平望看着桃花树自顾自道:“你这个人小心思特别多,肯定没有好好求桃花仙给主子选妻,他至今还后位空悬。”

    “这十年,我看得真真切切,未曾有人走到过他的心中。”

    “后来,连六皇子也离开了……我看着他一个人在圣和殿看着落雪,这心里,总是难受得不行。”

    “你啊你,临死的时候耍了个小聪明,以为埋在这里主子会年年春来看见你,可你哪知道他这十年从不肯来这。”

    “阿跃,你在那边……还好吗?”

    话音未落,冷风阵阵,平望一回头,看见晏清身披霜雪站在他身后。

    平望忙说:“我给您拿把伞!”

    晏清摇了摇头,径直走向桃树,攀了枝桃花,哑着声音说了什么,却不是很真切。

    平望以为他要待许久,哪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晏清便吩咐回宫了。

    广阔的圣和殿内,燃了所有宫灯烛火。年轻却孤独的君王捧着一枝桃花,站在殿中,久久不语。

    五更天时,安民殿的钟响了一记,余音缓缓地传了过来。

    晏清轻轻吻了吻手中的桃花,终还是将它放下了。

    门外是平望的提醒:“皇上,该上朝了。”

    “知道了。”

    殿门被缓缓打开,一夜的风雪磊落,此刻寂静无声。

    第一缕融雪的阳光落在了他的身前,他迎着光影一步一步走出了殿外。

    跨出门槛时,他手上的那串月亮子绷断,十八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