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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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喜欢”压住,像五指山压下那只猴子一样,这并没有什么道理。

    何况压的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程去非嘴里说出来,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他忍不住笑了,小酒窝陷得更深了些,他说,“那么,请多指教。”

    ……

    居则易和程去非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程渊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榨好的果汁发呆。

    以前的那些事让他很难对居则易的“朋友”放下心结来,倒不是他多在意外人的眼光,而是他怕居则易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

    他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在聊些什么,只能等他们出来——没成想,等到两个孩子手牵手的走出来。

    程去非这会儿脸皮薄得很,一个劲儿的往后躲,不想见人,居则易不让,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硬生生的,拉到了程渊的跟前来。

    程渊看得分明,自家的小兔崽子拉着人手不说,大拇指还不规矩的在手腕摩挲了一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发愣呢,就听居则易说:“爸,检讨我多写一份。”

    程渊盯着程去非,看着大男孩一张俊脸红得颇有喜感,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生气?那倒也不生气;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养了十几年的猪会拱白菜了,欣慰还是有的,就是心情复杂了些。

    他叹了口气,问:“什么检讨?”

    居则易照背自己写了两遍的检讨,只改了几处,说:“我怀着愧疚和懊悔给您写下这份检讨书,以向您表示我对早恋这种不良行为的深刻认识以及——”他站得笔直,态度强硬,语气却温柔得不行,“仅此一次,尽此一生,只此一人。”

    平地一声雷,炸开在程渊的脑海里。他叫“程去非”,说,“你过来。”

    居则易松开手,让程去非过去。

    程去非想说些什么,居则易摇了摇头,他就垂眸走过去,在程渊身边坐下。

    程渊递了杯果汁给他,然后看向了居则易,问:“你今年多大。”

    谈恋爱倒是没什么关系,程去非这孩子样貌性子也讨喜,但一出柜就把话说得这么绝对,这么重的许诺,让他有些头疼。

    也觉得有些儿戏。

    “十七岁零十个月。”

    程渊语气平静道:“第一,高三毕业,你也就没机会早恋了,所以仅此一次这个保证是句废话;第二,你还没满十八岁,法律上未成年,你拿什么保证尽此一生只此一人?”

    听他这么问,居则易反而笑了:“我像我爸啊,是个情种。”

    他拿不出什么来保证,只有一颗热乎乎的心,想叫他们看看。

    看他有多认真。

    程渊看着他,有些晃神。

    虽然居则易不是他和居兰亭生的儿子,眉眼也没一处像他们,但养得久了,神态,眼神,语气,性子,总有那么一处是像的。恍惚中,程渊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翻墙上他家楼的大男孩,那个陪他出柜,被他父亲打出家门却还倔强的握着拳咬着牙说“叔叔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还是爱他”的大男孩。

    后来他们蹉跎了多少年?

    三年,四年,还是五年?

    记不太清了……

    他对这个孩子一向宽厚宠爱,当然舍不得他被人指点受人白眼,可他更舍不得,他和居兰亭当年吃过的苦,居则易再受一遍。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看向了程去非:“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