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稍微阻住走尸的攻势,试图维持局面。可就在此时,祭坛的门被轰然撞开,那些开膛破肚或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们争相伸着双臂奔出,对着活人们张开嗷嗷待哺的血盆大口。
哭声喊声救命声如火灾响起,御剑的撑伞飞下的还有用腿跑的,大家玩命地奔逃。
薛洋抱着晓星尘坐在君子道中央,人潮像分开的洪水般从两人身边涌过,只有他们静止不动。薛洋脸上带着扭曲的微笑,而晓星尘咳得浑身都在颤动,却还在缓缓抬手,试图去抓薛洋手中的阴虎符。
晓星尘呜咽道:“停手……停……停手。”
走尸拥挤着、扭曲着,干枯的指尖已纷纷向晓星尘背后袭来。薛洋修习鬼道无需金丹,不过一声口哨,尸体们便全栽下寒潭。
“道长,我将寿命给你采阳时,便想好了要一生一世都与你在一起。”薛洋为男人擦拭额头冷汗,温柔又乖巧地说,“无论是人都活着却分开,还是一人死了另一个却独活,便都不是双双一生一世。道长,我说的对吗?”
晓星尘早已痊愈的旧伤重新撕裂,他眼皮之下滚滚流出两行血泪。修长的手指刚挣扎着碰到阴虎符,便被凶残的邪气冲得人都要飞出去,倒回薛洋怀中,张口便是一大口血喷出来。
他哀求道:“停手,阿洋。”
“停手?我是绝不会停的,我又为什么要停?让你日后去找宋岚吗?去找阿箐吗?你遇见别人怎么办,道长对谁都很好,我实在是害怕,而且光是想想便无法忍受。”薛洋道,“你今日不死,二十年后也是要被我杀死的。我心硬,求饶不管用。”
晓星尘眼中的血泪越流越多,虚弱的身子上全是血污,他气若游丝道:“你不用杀我……观音庙中我说过,你死了,我自会殉情……”
薛洋默默看着他,眼眶逐渐红了。
晓星尘疼得浑汗湿重衣,像悲鸣而脆弱的蝴蝶,美丽的翅膀即将被薛洋凶狠地拽碎,簌簌颤抖。他还在哀求自己的道侣:“不要阴虎符,不要滥杀无辜。”
薛洋嗤笑道:“我不在乎。”
他体内的剧毒也在发作,虽然他极能忍痛,可锥心之痛依旧是难以承受的。
他忍不住也软了一下,随即撑起身子,心知自己命不久矣,便阴着脸拿阴虎符一寸寸逼近晓星尘,将身体正被隐形毒物不住侵蚀的道侣逼得更加破碎而垂危。
晓星尘被阴虎符炙烤得生不如死,不住呻吟,倒在薛洋怀中口吐鲜血,显得可怜而凄美。
“道长,你再忍忍。”薛洋道,“看你疼成这样,我也很难过。”
这话是真的。他平时连骗晓星尘去买菜都不忍心,如今见晓星尘深受折磨,身心苦不堪言,心疼得要命。
可再心疼,也好过从此阴阳两隔,沦为陌路,像聂明玦与聂怀桑那般再无交集,永远不可能再回一处。
薛洋病态地俯下身来,忍着莫大的心疼与剧毒发作的痛楚,亲吻晓星尘的唇。
“在夔州,我想走,你把我留下来了。”他道,“那我便永远不走了。”
你不要怕痛。你死了,自然有一座城池为你倾倒,他们都会来陪你。
薛洋曾是将自己一根手指看得比全天下人性命加起来都重要的人。
或许他依然是这样的人。
晓星尘被阴虎符烤得生不如死,五感逐渐混沌,最后连手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