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听到一声嘶哑地哀鸣,声音中好似放弃了求助,透着无尽绝望。光听声音已经不成调了,枕惊澜竟一时没听出来这是什么灵兽发出来的。
“师姐!”他又喊了声。
随着光线越来越亮,他终于看清那是只什么灵兽了。它微弱的生命力如同风雨中飘摇的火苗正微微摇曳,欲灭不灭。那是只奄奄一息的白鹤,头顶三根火红的翎毛萎靡地耷拉了下来。枕惊澜浑身一震,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道:“师姐……”
接着便是无边的怒火从胸膛中灼烧蒸腾而起,杀伐的剑意在他周围肆虐,枕惊澜从没这么动怒过。师父战死了,师兄战死了,战场上所有人都死了,虽身陨魂灭,却是堂堂正正,无愧天地。面对实力悬殊的对手,明知是死局亦敢相赴,因为他们知道身后站的是行云宗,是宗盟,是天下苍生!为了生存,为了一线生机,所有人都在拼死全力以赴。他们做到了,然而换来了什么?自己师姐在宗门内被折磨的不成样,灵力尽失,道基具毁,甚至化成了原型!
“杀!”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枕惊澜脑中盘旋,“找回你的剑,将这群忘恩负义的人通通杀尽,看看这群人丑陋的嘴脸,看看你拼死护下的宗门……灵兽化形有多难,修炼出道基,更是万中无一。啧啧啧,枕惊澜,枉你习剑千年,空有一身本事,连你师姐都保护不了,你修的什么剑,证的什么道……”
“证的什么道,修的什么……”枕惊澜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那声音继续道:“你忘了吗?你就是那把未开锋的宝剑,明珠蒙尘,只待一日出鞘大杀四方,斩碎日月星辰,所向披靡。”
枕惊澜灵府中出现了一把剑,没有剑鞘,剑身黑气缠绕,半浮在清浅池塘上。
“拔起它!你能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剑!”枕惊澜神色一凛,眸中迷惘褪去,红着眼一脚将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的木门踹得“哐”一声撞上石壁,他低喝一声,“闭嘴!”
心中赧然,心魔蛰伏百年竟还能再次乘虚而入,他自爆元婴,神魂不稳,正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修为暂且不提,就凭这年纪,要真入了魔,后果恐怕比自爆元婴还要可怕。与自愿向心魔交出身体主控权不同,这样的引导,才是最危险的。一步踏错,往后便都会活在心魔的驱使之下。
“救人要紧。”定了定心神,强行压下暴涨的剑气,枕惊澜立即喷出一口血来,他仿若未觉,“师姐,我一定会回来救你出来的,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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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只会在行云宗待一个上午就走的穆大师这回非但没走,还在行云宗内住下了,没有半点要走的架势,所有弟子都开始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穆宗佑在百年间也培养出了自己的心腹,虽然苍火与容溯两人看似都归顺于他,但在他眼里都不可信。苍火是妖修,只因修得炼丹术被他留下,而妖修,在穆宗佑的观念里就该诚服于人类脚下,被驱使奴役,都是理所当然。让苍火成为他的眼线,那便是他莫大的荣幸,可他竟不知好歹,几次三番触及他的底线。
于是他又提拔了一人与之相抗,那人便是容溯。他的心腹告诉他,他是那灵鹤的师侄,灵鹤成为阵眼后,他如今在宗门的声望,已不在苍火之下。而他师父与苍火的关系最是不融洽,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一个小辈再逆天也不可能公然与他抗衡,他便听了心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