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没什么钱买烟,都是跟人家讨来的伸手牌,认真攀岩以后,为了保持更好的身体状况,他就戒了,本来也抽得不多,戒起来没什么难度。
安格丰对他讲话的神情跟态度,像个训导主任,或是个对自家孩子头痛又没有办法的家长,伍少祺的心冷了下来,他又搞砸了,在安格丰面前他就是个任性妄为不知轻重的小孩儿。
熏蚊子用的,以后不抽了。伍少祺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下面水还没退。安格丰一个箭步跳上大石头:刚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伍少祺问。
你…安格丰似乎在斟酌措词,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昨天来送衣服也不露面。
刚刚才说不抽烟的伍少祺立刻破了戒,他从口袋摸出烟来,被安格丰瞪一眼也不管,径自点燃,往空中喷口白烟: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安格丰也躺下来,用手支著脑袋看他: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伍少祺咬了咬牙,心想这是你要我讲的:你跟石教练是一对吗?
安格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说: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我也回答了。
伍少祺曾在某次安格丰开车载他回家时回过这个问题,但还没听到答案就睡着了。
我那时睡着了,没听到答案。伍少祺诚实回答。
哦?是吗?
安格丰讲完这句话之后沉默许久,伍少祺不知道这有什么难回答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翻两瞪眼的事儿。
一阵安静过后,安格丰才低声回答:对,我们是伴侣关系。
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但从安格丰口中获得证实还是让伍少祺心口一揪,他猛吸两口烟,脸颊都凹下去的用力吸着,辛辣的感觉冲进肺部也冲热眼眶,都好过于心痛。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来甲米?为什么要做饺子给我吃?为什么要赢得那对啤酒杯?伍少祺极力克制语气,但每个字都在抖: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
因为我想告诉你人生还有很多美好,因为我觉得你值得这些快乐。实话不需要犹豫,安格丰回答很快,更像是急切地想说服他:你有很多优点,值得别人好好对待。我希望你的才能不要被埋没,也许有天可以大放异彩。
大放异彩?伍少祺苦笑一声:我不敢想,我已经厌倦期待之后又失望的感觉。他叹一口气,平淡地说道:就算是父母也不会迎合我的期待,你其实没有必要为我做什么。
特别是这些作为的出发点并不是爱,我无需你的怜悯。
我想你父母仍是爱你的,安格丰坐起身,勾出领口垂着的项链给伍少祺看,很慎重地说:你爸爸刻给你这个,是祝福你能够趋吉避凶,你背包上挂的平安符,是所有妈妈对孩子的最大期许──平安快乐的长大。
我的愿望没那么伟大,只希望回家时家里有人,最好还有一顿饭。伍少祺惨淡地笑了笑。
回国之后我可以继续帮你带晚餐…安格丰话还没讲完,伍少祺便摆了摆手,表情凄然,半开玩笑中带点恳求地说:饶了我吧。你这么喜欢做饭的话,可以给石教练带晚餐。我不是孩子了,不会饿死。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