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受之间的错觉。
但现在这个男孩那么难过,他总是孤单,生命里的人都是来了又走,留下空荡荡的胸膛,吹着穿堂的风,却从来不说自己难受。
倒是让安格丰觉得挺难受的。
他想要把这男孩拉进怀里,叫他把所有的苦跟委屈都倾诉,做他的依靠,不再让他一个人苦苦撑着。
安格丰在伍少祺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中做着理智跟情感的拉扯,还没有个胜负,伍少祺却已经收拾好情绪,抽了几张面纸把自己整理一下,再面对他的时候只剩下一对红眼睛,还有点羞涩跟来不及藏起来的脆弱,他闷声说,对不起。
是该道歉,但不是对我。安格丰用手指在他脑门上点两下:你该对自己的身体道歉。
我觉得出了汗,已经没事了。伍少祺用一双跟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看着他,坚定的说:明天比赛没问题的。
安格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把跟服务生借来的体温计放到他嘴里: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把比赛放第一,不顾选手状态的教练?
伍少祺嘴里含着体温计没办法讲话,用一双巴眨巴眨带有余红的眼眸看他,脆弱的,乖巧的,静默的、悲伤的,眸子里好似有千言万语,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格丰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都软了,语气自然也温和起来:比赛还有很多,如果有实力在,总有一天会展露,不必急于一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他摸摸伍少祺的额头,把体温计拿下来查看:38…点2,你会不会觉得肌肉酸痛或是有没有其他症状?
伍少祺直勾勾地看着他,摇摇头,说:不痛,很累。
很累。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不累过,日子是战战兢兢察颜观色,家里是高压锅,父母离婚他都觉得是好的,媽媽离開,家裡少一个人,锅里的压力便少一点,至少妈妈不用过水生火热的生活。
现在可算是好日子了,爸爸戒了酒还认真工作,每个月给他打的生活费一次高过一次,他如果省吃险用一点,其实不去送报也可以过得下去,但天生的危机意识造就他习惯未雨绸缪。
安格丰叹一口气,用掌心覆在伍少祺发红的眼睛上,帮他把这个世界熄灯:累了就睡。我刚刚问了,最近的医院打车去要30分钟,大医院挂上号又不知要多久,在满是病患的候诊室折腾一趟,没病都得搞出病来,不如多休息多喝水。
好,那我再睡一下。
安格丰的掌心贴烫温热,伍少祺什么也看不到,但跟在梦中海底一样,舒服又温暖。
于是他就得寸进尺地说:你能不能讲个睡前故事?
就说你是小孩子,安格丰轻轻地笑了下:是想听灰姑娘还是小飞侠。
谁想听那个…伍少祺也笑了,睫毛在安格丰的掌心下挠了挠:讲讲你爬过最美丽的路线在哪里,我看看能不能做个好梦。
讲到最美丽的路线那就得说到西班牙的马尤卡小岛,那里岩壁风格回异,海面上有许多天然的石头拱门或石柱,你可以带着粉袋穿好岩鞋,不用绑绳子,直接开始攀爬。然后享受失手时直接掉入海中的乐趣,有时候海很温柔,有时候会因为高度的冲击而痛苦不堪,但非常自由。安格丰讲着讲着,直到伍少祺的睫毛不再颤动,呼吸安稳绵长,他把床头灯关到只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