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状况,刚有个医生出来跟他爸妈说明,什么出血什么神经元我听不懂,然后签了病危通知书,石平讲的有些语无伦次:我说你啊…你要不要早点回来?
后面石平还讲了些什么伍少祺没听清楚,脑子里像是被人抛了□□似的一片空白,耳边彷佛飞了一百只蜜蜂嗡嗡作响,石平是何时挂掉电话的他都没发现,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他觉得有些晕眩,靠着旁边的墙壁大口喘息。
过没多久有几位选手来跟他说话,眉飞色舞的不知道讲什么,最后隐约听到对方说恭喜。
恭喜…恭喜什么啊?教练现在命悬一线呢,我要回去…现在立刻马上…教练你等等我…
伍少祺不管对方还在说话,骤然转身去拿自己的背包,大步匆匆地往外跑,却又在门口被代理商的人揽下。
伍少祺,恭喜你,今天表现的很优秀。对方是个肤色黝黑,体形矮小却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讲话时每个字都透露着兴奋:你待会儿上台领奖时请我们这季最新款的防风轻薄外套,这样会很有宣传效果,麻烦你了。
对啊,还有奖牌,伍少祺犹豫了一人会儿,说好要拿奖牌回去给教练看的。
在台上等着领奖时,他垂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不断颤抖,急不可耐,颁奖人还他妈的致什么词,奖牌快给我!
大概是表情太过扭曲又一直呼呼地喘着粗气,站在一旁的尚恩几次斜眼瞥他,最后忍不住低声骂道,你得第一名还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是有病啊,真欠揍。
但伍少祺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现在进行颁奖仪式。司仪说。
伍少祺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金牌挂到脖子上的感觉,他以为应该是梦想成真般的欣喜若狂,但实际到手的这一刻他却很想哭。
他急着要离开,却突然有只麦克风杵到他眼前,穿着大会采访背心的记者问他:伍少祺,这是你拿的第一个金牌,请问现在心情如何?有没有想感谢的人?
伍少祺完全不想浪费时间,但摄影机的光线已经打在他身上,他摸了摸胸前的金牌,沉吟了一会儿,对着麦克风说:我想…感谢我的教练,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做一个运动员大多时候都很迷惘很孤单,枯燥又痛苦的训练,微乎其微的进步,我常常想要放弃,遇到困难就怀疑自己选这条路到底对不对,但是教练啊…
伍少祺讲着讲着声音变的有些哽咽:可是教练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总是坚定又强大的带着我往前走,是他让我保有对这个运动的热情,是他教我如何追寻梦想,其实这个金牌是属于他的。
教练有在现场吗?记者的声音清亮:要不要一起受访?
很简单的问题,却让伍少祺红了眼眶:教练今天没能来现场……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教练,跟他说我夺冠了。他讲完鞠了个躬,转头就跑。
留下满脸错愕的记者,跟在一旁准备接着受访、摸不着头绪的尚恩,他歪了歪头,问身旁的尚稀说:啧,我觉得怪怪的。伍少祺是不是…我是说…他跟安教练…是不是…
尚稀翻了个大白眼,叹了口气,心里想说你的反射弧够绕地球一周了,懒得理他: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啊。欸,换你访问了啦。
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