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通了,既然上天让他失去一个凌茗,又给了他一个宋凌,既然他们之间有师徒缘份,那他为何要拒绝呢?
想到这里他开了口,轻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
他画出最后一笔时宋凌又陷入了昏迷,他抱住宋凌,低垂着头轻轻地用衣袖拭去他额头的冷汗,唤了一声:“徒弟。”
他总是担心很多事,怕给他带来祸患,怕教不好他,怕他变成另一个凌茗。可他现在最怕的是这孩子没有机会听自己叫他一声徒弟。
他的长发束进发簪,沈砚看着他的侧脸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沉默与担忧,便问道:“他如何了?”
徐墨沉默着摇了摇头,抱起将宋凌放送入屋内床上。他的手插入长发抓了抓,又是摇了摇头,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发颤:“他不会死,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或许十年,或许永远醒不来了。他伤得太重了,就算醒来恐怕也要废了,只能好生养着。我是他师父,可我救不了他,砚砚,我谁也救不了。”
沈砚默默地抱住他:“我知道。”
徐墨叹道:“我不懂为何父亲明知九死一生还要去刺杀后卿,为了这些在清宵仙门败落时落井下石的人吗?他们值得吗?我其实一直觉得这样的太乙仙盟就解散好了,我教不好凌茗是因为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骗得了他,我会猜到薛栖的想法是因为我和她想的本是一样的,我其实……和他们并没有不同。如今两个徒弟都没了,我半死不生,你受尽百年折磨,麟儿不知是死是活,这一切都是我自私的报应吧?”
沈砚不谙人类的情绪,听他说着好像没有听懂,又好像懂了。周围的空气很静,像是秦仙离开时的那一夜,他直觉自己这次该说点什么,又怕自己再次说错话,过了许久才道:“不,你和他们不同。”
他想了想,脑中又浮现起多年前静涯子那双眼,道骨仙风,遗世独立,与他那么像,认真说道:“当年静涯子刺杀后卿,是为了守护清宵仙门,你与你父亲一样。”
你与她不同,她想毁去一切。
你与你父亲一样,有一件要舍命守护的东西,这就够了。
他从不说谎,这也不是安慰,只是诚实地说出心里的话。沈砚觉得他说的不对,沈砚觉得他更像静涯子,这话像潺潺溪水,滋润着他的心间。每当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他都在,他就是喜欢上这样的沈砚的,想到这徐墨忍不住将他拥住按在床柱蓦地吻了上去。
他的舌突如其来地闯入,沈砚也没想到他突然就发情,这时只听一阵窸窣,充斥着水声的寂静房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沈砚猛地将他推开,原来是他先前派去观尘山的手下回来了。
他觉得尴尬,手下比他还要紧张,怕他杀人灭口,进退维谷,被喊了好几声才想起来要汇报什么,战战兢兢地回复道:“回禀魔尊,那道长回了观尘山后只是每日对着山上的桃树发呆,一坐便是一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做。另,另外……”
他结结巴巴的,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惹得沈砚来气,终于恼了,怒道:“你再不会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反正也是没用的东西!”
手下说话立即变得利索了:“另外据观尘山一些弟子说,他似乎不记得花族族长了。”
沈砚抬了抬下巴,冷冷地威胁道:“知道了。你记住了,要是我以后我听到外面有人议论我,我还是会割了你的舌头,滚吧!”
他眼神向来阴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