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幕:离合悲欢一场戏(九)
第六幕:离合悲欢一场戏(九)
当夜,整个皇城遭了一场大火,当百姓慌张失措地逃向城门时才发现这座早已被封死。火势蔓延到了整座城,火光和孩子妇人的哭声一同冲上云霄。他们哭喊哀求着,却打不开那扇门
城外的崖上,徐墨被按跪在地眼睁睁听着,看着。他看到抱着婴孩奔逃的妇人被活活砸死在倒塌的屋檐下,一瘸一拐的想要求生的老人终于逃到了城门,拼命地用手敲着烧得滚烫的铁门,双手被烫得冒出青烟,却怎么也也叩不开生还的希望,他们都无处可逃。
他闭上眼睛,可即使不看也无法阻止那悲戚的哭声和求救声传入耳中。
哭声渐渐弱了,火却一直烧着,阻断了这些人一切生还的可能。
他的双膝无法站起,事实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纵使能站起又能做什么呢?他现在才知人的弱小,只能在心里祈求这场火快些熄灭。
这惨不忍睹的画面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无动于衷,杨澄在他身后嘴唇已是咬得苍白,不知是惊骇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后卿早已离开,他向来漠视人命,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没有看的兴趣。烈火整整烧了半夜,不知是不是上天发了怜悯,本还晴空万里的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终于将这场火浇灭,可皇城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他什么都不能看,什么都不能做,被押回了囚车。
沈砚也一并被关在那里,他虽没能看到那场面,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雨还在下着,囚车内没有任何可以躲雨的地方,沈砚沉默着将他搂在怀中,用身体为他挡住落下的雨。
徐墨这些日子受尽后卿折辱没有屈服,看到皇城被烧也强忍着,断骨剜肉的痛也早已麻木,却在这一点温暖中落泪了,语气中是无尽的绝望。
“还有人能败他吗?”
这样惨败,还能翻盘吗?还有希望吗?还如何战斗呢?
沈砚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只会让自己失望。
在这静默中雨停了,原来那车的铁栏上空有一把纸伞遮住了阴霾的天空,徐墨看了一眼撑伞的人却不理会。
那人站在雨里,撑着伞挡在囚车上,却怔怔地不知说什么。他的手伸着,雨水落在肩上,将长发打湿成一缕缕,寒风一吹,嘴唇便冻得发紫。
徐墨以为他要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说的竟是:“对不起。”
徐墨苦笑:“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复生他的时候不是早该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吗?”
这话简直诛心,杨澄的身子一震,不知所措地愣着。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愈发衬得身子单薄,想了许久忽然下定决心地将伞搁在车上转身要走,却听身后徐墨无可奈何地叹道:“你以为死了便不用承担责任了吗?”
听了这些话,杨澄终于开口了:“我九岁的时候被当奴隶卖了,是主人救了我,教我吹箫识字,是这世上唯一待我好的人。过去他虽然有些荒唐,但还未像现在这么暴虐……”
没等他说完沈砚便冷冷地打断:“那你可知道他待你如亲人的时候,把我大哥千刀万剐,把我二哥被扔进油锅,逼死了我的母亲?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滚。”
杨澄迟疑道:“我不曾听闻……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背叛他。”
徐墨被几番折腾,已是连讲道理的力气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