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河,朝着这只有两人选择了的方向前进,远远地、留下孤兀的背影——在看见那道背影的刹那成则衷立刻动了,他坚定地、奋力地突围前行,全力冲那身影大喊:“戎冶!”
戎冶没有听见,他顾自往前走着,甚至步伐愈发轻快,很快消失在成则衷视野里,无论成则衷怎么追赶都没有再找到。
这条街是如此漫长,而人潮还是无穷期般向成则衷涌来、涌来……
成则衷身体轻震了一下,终于从这场令人精疲力竭的梦中脱离出来,他疲惫不堪地睁开眼,看到戎冶就在自己眼前、躺在自己身边,双眸安静专注,已经恢复了精神整洁的样子,伸出的右手就要与他的面庞相触。
“你醒了。”戎冶弯着嘴角轻声说,温热的指腹落到成则衷的眉骨上温柔地抚过,然后调动力气、不那么灵活地尽量侧过身子来躺着,笑得更深、双眼也更加炯炯有神地盯着成则衷。
成则衷的视线扫过戎冶略显笨重的左半边身体,瞧着那几乎打满石膏的一腿一臂,真是毫不意外这家伙不肯留在医院静养。
“我睡了一天多?为什么不叫醒我……”成则衷抬手用掌根按了按闭起的眼睛,叹息般问。他记得自己躺下时是下午,而现在根据外面的天色判断大概是日落时分,但他绝不可能只睡了那么几个小时!
“你连续那么多小时没好好休息过,睡得久了点也没关系,”戎冶笑笑说,“你一定累得不行,我怎么舍得把你弄醒。”
然后他伸手握住成则衷的手,凝望着成则衷低声道:“你来找我,我真是幸福得跟做梦一样……刚刚听见你在梦里叫我名字,我也特别特别高兴。”
成则衷淡淡地应了声:“哦。”
戎冶露出“请求开恩”式的诚心忏悔表情,语气放软到极致:“阿衷,我知错了,等我好了你想抽我几顿都行,千万别继续生气了,你现在又不能拿我出气,憋着发泄不了不就是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成则衷的眼珠微转,直视着他眼睛,声音不重但语速缓慢字字清晰地说:“再有下一次,你没对我说实话想着先斩后奏,我就亲自弄断你两条腿。”——让你只能乖乖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戎冶不觉得这话瘆人,反而一脸幸福满足地偷笑了几声,满口答应:“好!”然后又收敛了轻浮颜色,正经认真地再答了一次:“我会记在心里的。”
戎冶遗传了母亲,头发长到某个长度之后自然卷就变得明显——比如现在,成则衷伸手,以五指为梳力道不甚温柔地把戎冶未经定型、垂下的头发压向脑后,皱着眉端详着这张看似成熟的英朗面孔,心里还是隐隐火大,低低骂了一句:“欠揍!”连头发丝看着都这么不规矩!
戎冶深深望进成则衷双眸之中,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痴迷,低语道:“可我好想吻你……”说着他便微抬起上半身,维持着这般费力的姿势探头吻了过去。
成则衷刚才还在骂他,但被吻住双唇时还是自戎冶颈侧单手捧住他的脑袋,自然之极地回应了这个吻并加之加深,同时一点点翻身而起,好让戎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