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孙皓铭率先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他按着床面爬起来,含糊地向宋竹说了声,便径自下床进浴室盥洗。
早晨的生理反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孙皓铭却只觉得心烦意乱,他用冰冷的水冲了把脸,接着挤牙膏刷牙,沁凉的薄荷味盈满整个口腔,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其实昨晚把宋竹抱上床,或者说昨天一见到宋竹红着眼眶蹲在那、自己想也没想便为了他推掉工作时,他就几乎能完全肯定宋竹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弟弟般的存在而已。
他不会为了一个弟弟一再地降低自己的底线,让他自由进出自己的空间,让自己为了他改掉早就做好的人生规划。
孙皓铭对宋竹有不可言说的占有欲,很早以前宋竹第一次去他家、看着他和孙浩晟玩的时候他就有点意识到了,那时候他还不太懂,以为只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孙皓晟,进而对明明跟自己比较熟稔的宋竹和孙皓晟玩得很开心的画面感到刺眼。
后来他才发现不只,有时候宋竹会和他提起学校同学,或是提起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宋竹脸上的笑容是为了其他人,他都会不自觉地感到烦闷。
又或者再更直白一点来讲,他不可能会对纯粹的弟弟有性冲动,可他对宋竹有。
二十啷当岁的青年,生理性征都发育完全,说没有几个性欲高涨的夜晚是不可能的,孙皓铭没有什么性幻想对象,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多半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就靠一只手单调的上下活动,只是有一次不知怎么的,脑中忽然就闪过宋竹的笑脸、那个脸颊边浅浅的酒窝,孙皓铭呼吸一粗,射得比平常还要快。
然后他就知道不对了。
孙皓铭是已经在心里承认了宋竹的不同,可他不能说,他说不出口。
他自己是无所谓,家里没人管他,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要和谁在一起都是自己说了算,但宋竹和他不一样,他有个爱他的母亲,有个虽不完整但很温暖的家,孙皓铭没办法也不忍心就这么不管不顾把人一把拉进一个连自己都不甚了解的、充满未知的圈子。
再说了,他也不清楚宋竹对他的亲近究竟是有和自己一样的情愫在里头,还是只单纯把他当成普通的邻居哥哥。
孙皓铭不想思考,觉得很烦。
时序入春,天气变化大,前几天才又刚过了一波锋面,温度还没回升,孙皓铭漱完口后没关水龙头,直接俯下身低下头,淋了一头冷水,才勉强把心里那股烦躁感压了下去。
他伸手拿过挂在一旁的毛巾胡乱在头上擦拭,孙皓铭头发很短,三两下就干了,把毛巾挂回去的时候余光瞥见晾在旁边比自己尺寸还小了些的四角裤,他啧了声,很快收回视线,旋开门把走了出去。
中午孙皓铭带宋竹到外头吃饭,点餐的时候正巧碰上几个系上同学,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干脆就凑成一桌。
孙皓铭上了大学后比较不像之前一样完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还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但他明白人际关系对未来多少还是有些帮助,因此他也尽自己所能地不再排斥与人相处。
相比之下宋竹就很不怕生,几个人你来我往了几句自然而然就热络了起来,其中有个人问孙皓铭这小孩和他什么关系,孙皓铭喝了口茶,淡淡道:邻居小孩。
宋竹不知道怎么的,本来还挺高兴能认识孙皓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