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刚刚被裴霁一闹,身上的血一半去了脑子,另一半直往下涌,现在背对着裴霁表面上是收拾东西,实际上也是要冷静一下,“你不挺好的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裴霁扳着手指给他算:“你看,我年纪又大,钱也赚的不多,身体还不怎么好,职业病一堆,脾气也大,时不时还要踩踩你的尾巴,再看看你,青春貌美,身强体壮,小媳妇脾气,拿出去都是打着灯笼难找,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你自己觉得而已。”江汀简单道,“我没觉得你那里不好。”
“可是你现在还时不时地要提我的胃!”裴霁抗议,“你就不能少唠叨唠叨吗?你这样让我有一种总是离死不远的感觉。”
江汀回过身,神色郑重,“说什么呢,不要瞎说。”
裴霁心比天大,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自嘲,“这有什么,说说又没事。”
江汀几大步跨到裴霁面前,一把捂上对方的嘴。
裴霁睁大了眼睛,眼睫毛扇子似的扑着江汀的掌缘,挠得他手上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痒痒起来。
“有时候真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江汀松了手,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呢?”
裴霁沉下眼脸,静默了半晌,哑声道:“我从小到大,悟出来最正确的一个个自以为最正确的道理,就是不要把自己当回事。”
“这世上多的是人想要看高处重跌,玉山将倾,没有人会关心这些鲜花烈焰之后的故事。只有你自己把自己不当回事,也就没了什么可见的弱点,别人连弱点都找不见,更不用提伤你,害你,自然也就能够护得自己周全。”裴霁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听上去轻轻软软的,可是话里话外都有种沉疴遍地,满目苍凉的意味。
“说来简单,这么个道理却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一圈之后才悟出来的。”裴霁眼角一弯,“现在告诉你,可记好了。”
江汀原本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对方看似明媚的笑靥,喉头里仿佛被哽住了一团棉絮,撑得眼睛都有点酸涩,“那是没人护着你……所以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下来,时时刻刻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裴霁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一个突击手,不去当指挥吗?”
江汀犹豫了,“我原来以为你是对于突击方面比较有天赋……”
裴霁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只是觉得当个指挥太麻烦了,打得好自然不提,可是打得不好,教练组,赞助方,俱乐部,一批一批的人要应付,头疼。”
江汀对此竟然没什么好说,他干巴巴地说:“那现在这样不就挺好吗?”
裴霁深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瞳仁看上去像是裹挟了未知的风暴,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但愿吧。”
江汀把端在手里等着凉的温白开递给裴霁,裴霁接过来猫似的先嗅了嗅,他迟疑的问:“虽然我不想打消你劳动的积极性……但是我对于中药是真的没办法接受,喝茶就算了,天天嘴里一股子苦味你是想把我整得抑郁吗?”
江汀被他一会儿严肃,一会儿闹腾的逗笑了,“别撒娇,该喝就喝,不会让你抑郁的。”
裴霁端起杯子,哀怨地看了一眼江汀,“我抑郁了你治吗?”
江汀板起脸,严肃道:“等你喝完了,我给你治。”
裴霁一听来了兴趣,“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