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搜肠刮肚地想找出点话来表达一下自己作为凡人的敬佩,结果只能用“……”表示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江延州很好奇,“不是说裴霁出了名的大莽子,落地拿了枪,不管是□□冲锋还是喷子,冲上去就是一阵硬顶吗?什么时候这么阴了?”
方文思嫌弃地不想和江延州说话,“啧,多少年前的老新闻了,你也放在心上?我们叫他莽子,不过是爱称,什么叫爱称你懂吗?不过算起来……好像确实是一年多一点,差不多靠两年的那个时候。”
江汀心里一紧,正是自己被自家老头子卷吧卷吧塞到德国去参加集训的时候,他的嗓子突然又干又涩,他茫然地想,这会和我有关吗?
方文思那边一点不慌,手里拿了个平底锅,舞了嚎风,小旋风似的在地上乱挥,“反正从那以后,你裴哥就变得稳多了,以前我还总担心他毛毛躁躁的。但是从那以后,反倒是他要照看着我了。”
什么事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如此大幅度地改变一个人?
要想人前盔甲加身,百毒不侵,那就必得人后吃苦受罪,掏心挖肺。
所有的护具都是血脉里那些生生撕裂肌理,破骨而出的疼痛化成的。
除却生死,没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
“duang”地一声,方文思的声音把江汀的神智唤了回来,“嘿,这小伙子,傻了似的,我在职业赛里还从没用平底锅打到过人呢,你可是第一个。”
江汀连忙趴下给自己磕药,刚刚一时放空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方文思貌似不经意地问,“江汀,裴霁既不让我问,你自己也不说,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两年前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骑士?”
江延州对此事颇有耳闻,现在也闭嘴竖耳,想听江汀的下文。
江汀垂眉敛目,“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被家里人送出国,基地集训了两年。”
方文思没想到江汀两年一去不回,音讯全无的原因竟然是这个,简直就像是问中学生为什么五个月不见人影,他和你说上学去是一样的。
“……不是,你去那边又不是什么军事化的基地,应该是……电竞的基地吧?”方文思问得连自己也不太肯定。
江汀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一开始确实我和家里人说了我想去打电竞,他们就把我塞到一个军校里去了,但是后来我……几番抗议吧,然后他们是在是拗不过我,就眼不见为净,把我放到德国的一个战队里去训练来着。”
方文思突然就觉得有点可笑,原来裴霁在对方走的这两年吃的种种苦,说起来只不过是他家里闹的小小矛盾。
果然,所有看上去深刻厚重的表象背后,不过是场一戳就碎的幻梦。
“裴霁肯定没问你。”方文思放下了手里的沙雕平底锅,找了个地方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要是不自己去找他说,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他不是我。”
江汀对于方文思和裴霁这两人之间微妙的默契一直觉得羡慕又嫉妒,“是的,他没问我。”
方文思喟叹一声,“我是真心心疼他,表面上比谁都油滑,可是骨子里却比谁都要倔,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
江汀想到裴霁平时嘴皮子跑马,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突然就领会到方文思的意思,“他咋给你承诺过今天这个样子……一定吃了很多苦。”
方文思沉默下来。
江延州开口,“以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