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夫人抱着熟睡的女儿说得正义凛然,并不理会黄夫人的劝谏。
“我看你是讨死!”
糜芳恶向胆边生,将一腔怒火全部倾洒在了这个女人身上,飞起一脚踹倒韩夫人,拔出悬挂在墙上的佩剑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胸膛。
“贱女人,你要死便死,我糜家十几口岂能为你殉葬?”
韩夫人倒在血泊中,捂着鲜血喷涌的伤口,瞳孔逐渐扩散,望着在襁褓里被惊醒哇哇大哭的幼女,无力的伸出手掌想要抚摸。
“女儿,为娘要走……走了,娘不愿意背负骂名,苟活在……这个世上!”
眼睁睁看着韩夫人断气,满屋子女人惊慌失色。
唯有黄夫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安抚众人道:“大伙儿莫慌,夫君也是为了糜家上下着想才行此举,若是吴军攻破了城池,我等便皆是此番下场。”
糜芳余怒未消,恨恨的指着韩夫人的尸体道:“自打这个女人进了我们糜府,我糜子方就一直走背运,真是个扫把星!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鬼迷心窍,竟然纳了这样一个克夫的女人为妾。”
黄夫人望着襁褓里哇哇大哭的女婴道:“夫君,并非妾身心狠,你杀了她母亲,只怕这女孩也不能留了。”
“这……”
糜芳有些犹豫,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
李夫人急忙劝阻:“使不得,使不得,虽然她娘性格执拗,出言不逊,可孩子毕竟无辜。若夫君不愿再养育,改日妾身派人把她送往城外的村落,让她生死由命,切不可再造杀孽!”
“准了。”
糜芳更加烦躁,挥手道:“到底只是一群妇人,本想让你们来帮我拿个主意,却惹出这桩事来。除了黄氏其他人都退下,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谨遵夫君之命。”
黄夫人露出得意之色,肃身领命,吩咐其他几个夫人道:“书房发生的事情,谁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夫君定不饶她。”
又推门召唤候在外面的仆人:“来人,把韩氏收殓了放入棺椁,就说她得了瘟疫暴病身亡,连夜出城找个山头埋了。”
几个夫人正要退出书房,忽然看门的小厮来报:“禀报家主,关府的主事登门求见。”
“哦?”
糜芳吓得拍案而起,“关府的人怎么来了?他可曾说明来意?”
“回家主的话,他说胡夫人于一个时辰之前突然暴病身亡,关家现在乱成一团。崔夫人请你去关府主持丧事,以免乱了荆州人心。”
“胡夫人虽然已经五十六七岁了吧?,可她年轻时干惯了体力活,身体一向不错,怎会无缘无故的暴病身亡?”
糜芳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黄夫人道:“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有个急病一口气喘不上来也是正常的事情。我爹不也是正喝着酒便无缘无故的暴病身亡,那年他才四十出头呢!”
糜芳点点头:“夫人所言极是,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崔夫人唤我登门,到底是去好还是不去为好?”
“关家丧母,夫君现在是荆州的主事人,你若不去,必让关家生疑,反而会坏了夫君的大计。妾身以为夫君当登门吊唁,并查探下关家的动静,做到心中有数。”黄夫人尽显贤内助之色,分析的头头是道。
“夫人言之有理,虽然关羽父子已经出征,但他余威犹在,江陵城中还有不少他的人,我当亲自去一趟关府查探虚实。”
糜芳对胡夫人的话深以为然,整理了下衣衫准备出门,“告诉关府主事,某这就去关家吊唁。”
胡夫人又道:“妾身以为江陵城中的关氏势力已不足为惧,倒是潘濬不得不防,他身为荆州治中从事,若是不愿降吴,只怕会节外生枝。”
糜芳抚须冷笑:“夫人多虑了,潘濬虽然名为治中从事,可只是个虚职而已,他能调动的人手不过百人,想要阻止为夫不过螳臂当车罢了。”
“更何况潘濬与关羽素来不合,好几次吵着辞官归乡,当初若不是伊籍、马良劝阻,这厮早就溜了。若是东吴大军压境,我看此人有可能比我投降的还快。”
糜芳整理好衣衫命府中主事糜康备马跟随自己一道前往关府,临行前叮嘱黄氏道:“我去去就来,仲桓回来后让他在书房等我共商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