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冰冷,“是王之令,还是范贼这奸佞小人!”
众人冷汗涔涔,范相乃是如今咸阳第一人,算计走了魏冉,与昭王谋计,将惠文后幽禁深宫,如今魏冉当初提拔过的大秦神将,竟也难逃一死。
咸阳城中百姓只知白起违抗王令,不愿出征邯郸被贬为庶人。昭王做法已有民怨,但白起终究只是低贱出身,无权势相助。甚有白起讽刺昭王,“不听臣计,其果如何?”的谣言四处流传,压住了百姓中的不忿。
锦衣使者深知其中非罪之罪,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昭王不愿用一个违抗命令的将军,一个军中声威比君王还大的将军,一个被强行贬为庶人可能随时会叛变去敌国,百战百胜的可怕人屠。
那么,他去死,就最好不过了。
一时话语过后寂寂无声,锦衣使者硬着头皮道,“乃是王令。武安君,请勿为难小人。”
白起握住破天戟,手腕一旋,石板震裂,戟出霜寒。
“锵锵锵——”
骑兵等刀剑皆出,所有人心里都凝着一股气,悬吊在心头,沉甸甸似巨石压顶,他们都知道武安君身体有疾,此番是大王强行逼人病中出走咸阳。
可纵是这样,在杀神之名加诸的神环之下,这些未曾经历血雨腥风的咸阳兵卫,未战已怯。
奉剑的小兵更是骇得摔坐在地,惊恐地看着面色冷然的神将大人。
只见他挥起破天戟,小兵吓得闭上了双眼,戟风如电,刺得人脸上生疼。
然而,长戟只是一转,带起那磨得雪白的宝剑,握在了白起手中。他的语气倒是出奇的淡然,“既是王令,莫敢不从。但,起何错之有?!”
无人回答,因为,没有人敢说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理由。不过是权谋倾轧四字而已。他挡了范相的路,又削了昭王颜面,卸去位份,成为庶人,却还是不能让他们放心。
唯有死之一途。
白起忽地笑了,他的笑中带着难言的痛苦,“长平一战,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将,公孙起便是死一万次也足够了!”
破天戟哐地再一次□□石板中,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既敬且惧的脸孔,秦竟只剩下这些无用之徒!
太后与国舅打下的天下,也不过只是给他人做了衣裳,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六国之内,再无能与秦争锋的国家。
他从十五岁入军以来,从无败绩。让他打一场必输之战,不如让他死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