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的整个心房给缠绕住了,我感觉心肌一缩,全身连骨头都发颤。
发丝越卷越实,我感觉只要再稍微往里面挤压一分,我的心脏随时都会爆掉。
“等你的血流干,看你还能活多久!”
“额……”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胸口的血沿着发丝往外直流。其实她根本不敢吃我的心肝,因为上面的血是她的致命物。
“媳妇你怎么样了?”
“小影,小影你说话……”
曹安顺和胡威的声音愈发微弱,我耳朵嗡嗡响没听清楚他们的喊叫。
这个时候,我朦胧的视线依稀能够看到,从我心口流出的血,对于那些白色的发丝也是有作用的,它们正在一点一点蚕食着发丝。
在这最后一刻,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极端消极的想法,用血液熔掉这些发丝,解救曹安顺和胡威的危机,让他们趁机逃走。我没有多做犹豫,口中已经将舌头放在牙尖上,只要一口咬下去。
我正准备狠下心一口咬下去的时候,睁眼朝她看去,这女鬼张红此时已经呆呆坐在我前方的地板上,只见她两手环抱在膝盖上,就这么痴痴地发愣。
我知道鬼魂的凶戾只是因为一时的怨气膨胀,但是鬼,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愤怒于心,而也像是我们人一样,七情六欲时涨时消,阴晴不定。
尤其是张红,她本不是恶鬼。只是被甲丁那个狗道给做了手脚。
难道说,张红有所清醒?
不知道这女鬼张红是因为什么,但是我看得出,她正处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所以我想要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将她唤醒,这样我们就有救了。
之前张红怀孕被杀害,我有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生前的事情。
我要让张红回想生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人或者事。
张红死的时候,村子里面流传的,关于一年前这个外地女人的诡异事迹。
张红是外地嫁到永丰村来的,当时嫁给的老公叫做陶平。
陶平这单身汉花了一万六千块钱,从外地买来了一个媳妇回来。
因为陶平家里穷,钱都用来娶媳妇了,所以连喜酒都没摆,村里人很少知道那个外地女人长啥模样,但是据当时接触过的人说,那个女的长得其丑无比,右脸上有一整块红斑胎记,还长了粗大的黑毛,白天见着了都会心惊肉跳,这要是晚上黑灯瞎火的碰上,半条命都会被吓掉。
而据村里人传言,陶平也是迫于传宗接代才娶她的。
后来陶平去了外地打工挣钱,村里人也就渐渐把他们两口子给淡忘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张红的情况,也是永丰村这个不大的村里每个人都知道的。
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身上的血不住地往外流,再不快点真的会死翘翘。
我张口说道:“张红,你的男人,陶平呢?”
“咦?”
张红一听我提起这个名字,竟然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幸福感。在这一刻我也是恍惚了,张红在这时候的脸,没那么丑陋了。
原来丑陋的,只是心,如果一个人,或者鬼,如果内心洁净善良,那么长得再丑又何妨?
张红抬头看我,痴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阿平?”
阿平!他能够称呼自己的老公“阿平”,说明他并不恨自己的老公。
“当然知道,整个永丰村的人都知道,以前有个单身汉,陶平,为了家里的传宗接代,花钱取了一个外地的丑女人回来,后来听说他们去外地打工了,再也没回到村子来。”
张红听了我的话之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说道:“你们知道些什么!阿平才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娶我的。他是真心爱我的。”
这话说出来,其实让人很难相信,可能我还太小,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之爱,但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大概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婆长成这样的。
“陶平他,还活着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既然陶平在她心中这么柔软,那何不试试戳一戳这一处软肋,看看能否打消他心头的恨。
“没有!他,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了。”
“啊?怎么你们两口子都……这么薄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鬼张红呆滞地停在原地没有出声。
看来她老公在她心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让她多回忆一些细节,说不定能够唤醒她的意识。
“他怎么了?你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张红瞪了我一眼,
“上天夺走了我的容貌,总算是,赠我一个如意郎君,那年我三十一岁,在五里集挂牌将自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