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窜作犯,而是有着准则指定受害之人。三起案子又皆由外遇引起,一番查探下来却与小三并无干系,如此看来……
“小青,你姐和那男子的事是不是闹得街头尽知,让你姐夫面上无光?”霍明珠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小青点点头,哽咽道: “嗯……姐姐还想娶那人为侍,姐姐没良心,也不想想当初若是没有姐夫的帮忙,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糟糠之夫,自古以来就是没有好下场……”
女子闻言脸色更白,心中愧疚再次袭进周身,嘴里骂着自个猪狗不如,悔不该当初。
霍明珠垂下头,眼眸处黑谭犹如惊涛骇浪,寻到了出处,往古月看去。
72周密计划
顺天府书房内,众人坐在椅上,待霍明珠徐徐道完自己的想法后,身旁之人脸色都是分外凝重,蔡勋更是嘴角下垂,两颊的法令纹向刀刻一样深深的印在了面上。
“若是照明珠所说,凶手针对的皆是家中的正夫,与旁人无关?”蔡勋细细的想着她的话,脑中犹如一团乱麻,仍是不解。
“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而且照着凶手行凶的手法来看,此人心思缜密,作案之前定是想好万策,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致人死亡,不留罪证。”很显然,霍明珠这次面对的是个有思想有计划的罪犯,拿第三起案子举例,从女子被人发现外遇到闹得沸沸扬扬,当中有一个月的时间,期间凶手定是盯上了受害人,伺机行凶。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衙门贴出告示,一家人等相敬如宾,莫要寻花问柳,免得害了别人误了自己。”蔡勋挑了挑眉,戏谑道。
李子闻言“噗哧”一笑,咧开了嘴,不料周身感觉数道冷光瞥过,立刻挺直了身子收住笑脸,神色正经。
“大人说笑了,这告示若是贴出去还不丢了衙门的脸?”霍明珠干笑一声,“不如我们引君入瓮,来个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蔡勋摸了摸腰间的官印,朝她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明珠的意思我懂,可是这棵树有谁来扮才能出神入化,让人察觉不到呢?”
霍明珠眼珠子溜了一圈,最终回到了蔡勋的身上,呵呵一笑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人您了……”屋内几人,一号李子还未成亲,否决。二号古月待字闺中,否决。三号黄姐,家中已有两个夫侍吵闹不休,再否决。如此一来,也只有蔡大人可以勉强一用,迷惑凶手。
蔡勋见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立刻哆嗦得直摇头: “开……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三品大员要是被人传出去找了狐媚子,这口水还不把我得呛死?!”更何况家里还有一只公老虎盯着逮着,若是我一个不巧,别说给凶手守株待兔了,自个就先被公老虎扒皮吃了。后面这半句话蔡勋说在了心里,抖得小心肝一阵晃荡,没有着落。
霍明珠皱起眉头,低声叹息道: “大人不愿?那可如何是好?大人身为父母官,要是连这点觉悟也没有的话……唉……这叫人怎么说呢……”
古月鼻尖跟着哼了一声,别开头板起了脸。
李子和黄姐则是心心相映,一起垂下了头,纠结着手指。
蔡勋脸色顿时刷白,众人的神色俨然将他停在了杠头上。若是下来,势必不得人心,若是留着不走,想想家中的公老虎,同样结局惨淡。
“呃……其实,明珠不知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刚才听你说话的时候我重新翻了案卷,里面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三个所谓的狐媚子都是未嫁之人,并非青楼小倌,然,我作为顺天府的大人,大华的臣子,百姓的父母官,若是帮得上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但是,现在让我一把年纪去勾搭比我儿子还小的男子,似乎情理不和了些……”蔡勋打开案卷,手指往其中点了点,说得义正言辞,面色肃然。
这倒是……被蔡勋这么一提醒倒是让霍明珠连连点头,怪不得之前就觉得那里不对劲,皇城内喜新厌旧的负心女子这么多,为何凶手单单杀了三人,现在再看,一夫一妻是基础,小三未嫁是辅助,要是这么计较下来……霍明珠一抬头,猛然发现众人将视线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蔡勋更是两眼发绿,虎视眈眈。
“明珠,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最合适的人选不就是你嘛?!”蔡勋找到了垫脚石,立刻愤怒的霍明珠回到家里,啥也没说,倒头就躺在了床上,眼眸深处皆是不悦之情。
下午在衙门的时候,她和一干人等翻了脸,不欢而散,这案子若是她一人犯险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拖家带口,霜儿手无缚鸡之力,万一他出了什么差池,就算是抓到凶手又如何,这个险她不能冒,也冒不得。
房内的柳冰霜倒是心情甚好,下午的时候由小文陪着去了趟翰林院述职,一眼看去,都是以前共事时的同僚,大家三言两语交流下来,对于他的到来都表示出了欢迎的态度,这点让柳冰霜的心情愉悦,也猜到事前李秉华一定过来带了话,让他无忧。
“霜儿……”霍明珠舔了舔唇,推了推他的背脊,这事搁在心里难受,不如告诉了霜儿,让他评评理。
“妻主有话要说?”柳冰霜放下手中的书卷,朝她看去。
“最近衙门有个案子,三名受害者应该是一个人杀的,现在衙门没什么线索,所以想了一个法子……”迅速的说出了案子的原委,霍明珠越说神色越是不甘,心头再次涌上怒气,不能自己。
柳冰霜听完后神色还属平常,眼眸含情凝睇,欣然一笑: “妻主的反应大了,蔡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她此举也是着急查案迫不得已,再者,说来这提议貌似还是妻主先说出口的,这么想来就更怪不得他人了……”
“霜儿是说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霍明珠赌气的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任由阴影照身,手指在床上画着圈圈。
柳冰霜见状抚额一笑,上前抱住她的身子,在她耳畔轻声道: “妻主与霜儿心灵相通,自然知道霜儿的意思,其实,作为你的夫君,若是能在公事上帮到你,霜儿幸之,妻主不妨再想想,莫要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可是……现在案情不明,贸贸然的将你推至凶手的视野之中,难保不会出意外……”霍明珠双手叠在他的手上,眼中仍是不愿占了上风。
“妻主想多了,明个儿我就要去翰林院任职了,你别忘了翰林院位处宫中,这凶手难不成神通广大可以进出宫中?”柳冰霜眉宇间的善解人意让人心动。
霍明珠闻言叹了口气,刚才的事她说了一半,后面一段蔡大人支持古月当小三的言论并未说出,眼下若是说了,怕是霜儿会立马改变态度,投了否决一票。
“怎么,霜儿说了这么多,难不成妻主还有顾虑?”柳冰霜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缓缓的托起她的脸颊,似乎想从她的眼中寻出为难之处。
“其实,刚才我忘说了,那狐媚子的人选大家已经想好了,是……是古月……”霍明珠凝视着眼前人儿,缓缓道出了心底的担心。
柳冰霜眼中一怔,放开了手。
三更天,弯月周围的乌云终于驱散,露出了银白色的全貌。
“皇上,您多少休息一下吧,这样下去,奴才怕您的身子受不住啊……”连英两眼泪汪汪的劝说道。
短短几日,皇上的身子骤然下挫,太医都来看了好几回了,却是摸着下巴说不清楚,他这个做奴才的唯有补品加道,整天让御膳房换着菜色挑起皇上的胃口。
“咳咳……给朕披件外衣,朕要去院子里走走……”荣天眼圈泛青,原本晶莹透白的肤色黯淡了不少,面上的病容更是让人瞧着心生怜意,不敢拂命。
连英赶紧给他披了外衣,生怕他冻着。
走出阁外,黑一在外候着,身形好似一棵松树,挺直坚韧。
“黑一……有事为何不让人通报?”荣天蹙起秀眉,疑惑道。
“小人以为皇上歇息了,所以想等四更早朝的时候再汇报……”黑一如实说道。
荣天挥了挥手,“说吧,什么事让你一晚站在门口,脸色这般难看?”
黑一抿了抿嘴,上前跪下。
半响后,荣天差点站不住脚,摇摇欲坠,“此话当真?霍明珠是真的愿应了蔡勋的意思,假意勾搭,找出凶手?”
“小人不敢隐瞒,这话都是小人一字一句听来的,本来霍明珠还有不愿,后来回府和柳冰霜一商计,口头上应下了这事,说是明个儿回衙门答应蔡大人的提议……”黑一见他震怒,不由惶恐道。
“那……那狐媚子由谁来扮,青楼的小倌吗?”荣天头昏脑胀,胸口的闷气越加郁结,阵阵发疼。
黑一犹豫了片刻,答道: “不是,是衙门里的古月……”
73人言可畏
第二天,霍明珠的心中怨气终是化为了柳冰霜的绕指柔,精神抖擞的去了衙门,出门前,柳冰霜不忘提醒了晚上古府宴客的事,让她早点回家准备。
霍明珠点点头,眼眸中尽是霜儿温柔贤德之色,不由心儿蹦蹦乱跳,一头栽在了他的柔情里,心甘情愿的溺水不起。
到了衙门,蔡勋见她来了,立刻阴沉着脸,不悦的低头呷茶,将霍明珠晾在了一旁。
霍明珠被她冷脸相对,一时只得陪着笑脸挨到了她的身旁,笑道: “蔡大人,一日不见,瞧着您面色似乎不大好,该不会昨晚没睡好吧?”
蔡勋冷哼一声,斜睨着她:“若不是因为某人,我会睡不着觉?看到我两鬓的白发了没有?那是熬出来的!”
“那是那是,蔡大人身为百姓父母官,每日的事情多了去了,昨日的事您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不对?”霍明珠赶紧沏了壶茶,放在了她的面前,眼珠里浅浅笑意盯着蔡勋,眨都不眨。
蔡勋一个哆嗦,拿起呷了口赶快放下,甩手道: “这茶我可是喝了,那昨个儿的事……”
“我自然也是应下了,蔡大人,”霍明珠呵呵一笑。
“那就好,早上我让李子和小黄出门巡视的就交代过了,现在给你提个醒,你和古月的事大概会在这一两天内街知巷闻,到时怎么做自己掂量着,凶手不是傻子,是真是假他分得清楚……”蔡勋这话算是点到为止,她可不想费劲心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让人看了笑话。
霍明珠抽了抽嘴角,估摸着话外之音是怕她不合作,浪费了时间。
“明珠明白,不过,蔡大人最好另外派一两个人每日在城内收集消息,若是城内有他人发生类似的事,我们也好两手准备,对了,古月人呢,今个儿怎么没见到他?”霍明珠想得较深,万一他们入了戏,凶手却盯上了别人,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今日他家中宴客,所以告了假,说来我也收了帖子,晚上要和老古好好聊上一番,毕竟古月这孩子年岁渐长,若是一直待在衙门也不是个事呀?”蔡勋叹息连连,似为古月抱不平。
霍明珠抬头,手里掐指算算,过了年古月也快二十二了,想到大华男子普遍早婚,不由心有同感,连连点头。
“今天早朝的时候听说皇上惹了风寒,身子病着了,看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这群臣子连早朝都可以免了……一把骨头了,四更天起床简直要我老命啊……”蔡勋一边摸着腰骨,一边心里盘算着退休的时日。
“皇上病着了?”霍明珠咋一闻言心中不知怎么的为小毛孩子担心起来,上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面色不善,可惜后来彼此的谈话不欢而散,无从关心,眼下听了蔡勋的话,这好端端的心立刻被拧成一团,荡在了半空之中。
“是呀,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宫里的那些太医又不是吃素的,当初给你看病的时候,还不是为你辟了谣,给了你清白……”说到这坊间流传的事,蔡勋顿时精神一振,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痛了,兴致勃勃的询问起来。
霍明珠“呃”了半天,门口正好见着李子回来,连忙眼珠子一转拉过她,劈头就问道: “今天出去你们是怎么诽谤我的,快从实招来,不许说谎!”
李子肩膀一缩,不自觉眼神闪躲,吞吞吐吐道: “没……没说什么……”是没说古月什么,她只是将霍明珠塑造成了抛夫弃子,没有良心的负心女,而古月则是天性纯良,一时不察被人引诱,实属无奈。
“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霍明珠眼神怀疑,凑近她的脸颊,恶狠狠道。
“好了,别吓李子了,他日若是成功抓住凶手,大家会还你清白的……”稍后走来的黄姐拉开两人,笑嘻嘻的劝说道。
霍明珠冷哼一声,眼中两道冷冽之光从未散去,直到在李子身上射出了两个窟窿洞才肯罢休。
太阳还未落山,蔡勋便换了便服告假回家,准备参加古府的晚宴,她前脚刚走,霍明珠她后脚就出了衙门,借口同上。
回到霍府,柳冰霜早已打扮妥当,在屋里候着她了。
霍明珠开门一眼见着他,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虽然这里阴阳颠倒,男做女,女做男,可是她毕竟受前世影响颇深,加之出生深山僻壤,男人都是不修边幅,就算是来了这里,柳冰霜天生丽质,甚少化妆,可是今日见着的他却是描眉画目,色彩艳丽。
“霜儿,这里浓了……”霍明珠上前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脸颊,眉目,若是化妆,她能接受的也只有淡扫蛾眉。
“妻主不喜欢?”柳冰霜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悦,询问道。
“还行吧,霜儿原本样貌不俗,若是再锦上添花,那其他人如何自处……做人要低调,最美的一面留给我就行了……”霍明珠嘴皮一动,甜言蜜语犹如顺口溜一般滑出口中,惹得身前的柳冰霜脸色酡红,不好意思。
“妻主也是一样,最美的一面留给我,莫要让人看见……”
霍明珠拉着他的手,点点头: “这日子应该快到了,先前娘亲外出就是为了置办这事,要是那里搞定了,我就假死,到时面具一撕,又有谁知道我是霍明珠,你的妻主?”
柳冰霜眼眸发亮,颤声道: “妻主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不骗你,就是到时委屈你要演场哭戏……”霍明珠叹息一声,心里不安。远走他乡是为了避开小毛孩子,自己若是留在皇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终有一天要出事。哪天要是不巧被他发现了真颜,欺君事小,动了真情才是事大,小毛孩子的感情她负不起,也不敢负。
“妻主在顾虑什么?”柳冰霜还不知道她和荣天的那档子事,对于她眼中隐隐的愧疚,略有不安。
“没瞎想,对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吧……”霍明珠不愿再说,拉着柳冰霜出了门上了马车,徐徐离去。
古府内张灯结彩,府中的奴役忙里忙外,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不过进门的众人皆是眼中闪着不明意味,不停的瞥向一旁的古月,掩嘴议论。
“儿子,你看中的那位小姐怎么还没来啊……”流澈走到古月身侧,压低声音,嘴里不由唠唠叨叨抱怨道。
“应该快来了,爹爹你不要吓着她了,好不容易我们最近的关系才缓和一些……”古月生怕爹爹冒失出了岔子,连忙提醒道。
流澈甩了甩手中上好的丝绸手绢,神色不耐烦: “知道了,这还用得着你提醒,也不知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喜欢上的都是有家室之人,最重要的是还不待见你……唉……两个儿子,一个废了,剩下的一个也没好到哪去,看着你岁数越来越大,你爹我的心着急啊……”流澈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再难收口,不停的在古月耳旁嗡嗡作声,不胜其烦。
霍明珠见马车缓缓停下,不由掀开车帘往外看去,“霜儿,到了……”
扶着霜儿下了马车,霍明珠眯起眼仔仔细细的将古府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一时蹦出四个字:财大气粗。
只见门前两座栩栩如生的大石狮子就显出了古府的气势,而门梁上方围绕着,好似凤凰的眼眸中一对夜明珠,此刻正在月光下烁烁发亮,绚烂夺目。
“霜儿,怎么这么晚才来,可把古叔等急了……”流澈一个箭步朝两人而去,拉着柳冰霜的手就开始闲话家常。
“不好意思让古叔久等了……这位是我妻主,霍明珠,”将妻主拉至身前,柳冰霜眼中带笑的介绍了一番。
“哦,霍小姐,久仰……久仰大名……”流澈终于见着儿子的心上人,上下瞧了几眼后,略略有了几分失望。之前听着儿子说得花好稻好,如今见着了却是感觉大打折扣,不知儿子看上了她哪一点,魂不守舍。
霍明珠礼貌的拱手招呼了一番,眼见人家对着自己爱理不理,不由摸了摸鼻子,朝霜儿眨了眨眼,将他一人留在了流澈处,自己往里走去。
走到待客的大厅处,霍明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