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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章 北巡(1/2)

    第三六二章  北巡

    崔与之死后,自是极尽哀荣,他八十三而死,算得上长寿,礼部专门为他办了丧事,整个过程,他的家人除了准备棺椁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代劳。

    出丧的当日,天子甚至亲自到了灵堂祭奠,虽然这有些不合乎礼法,但没有任何人反对。崔与之此人为相十余载,无论是与天子还是还同僚都相处得极佳,整个朝廷之中,竟然找不到一个愿意诋毁他的人,这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崔与之的逝世,让赵与莒再次考虑到朝臣的年纪问题。真德秀、魏了翁都已年过六旬,若是放在他穿越来的那个时空,二人都早已去世。不过在这个时代,因为卫生医疗有极大的进步,也因为二人并没有遭受迫害与贬斥,再加上赵与莒强行要求他们养生保健,所以二人身体还算尚可。不过赵与莒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朝中丞相真不知用谁为好。

    再就是耶律楚材,赵与莒记得原本的历史当中,他应该是西元一二四四年抑郁而死,也就是四年之后。故此,他专门去电,询问真德秀与耶律楚材身体状况,同时也从宫中派出擅于养生保健之道的宫女,赶往二人官署,监督二人的起居。

    炎黄十四年对于大宋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吉利的年份,二月底崔与之病逝,六月酷暑中,天子生母荣王太妃全氏病逝,同月,天子大病,辍朝近半月之久。秋,绍兴、临安、严州秋粮绝收,两浙路秋粮比常年少了七成。九月底,建康府蝗灾迸发,蝗虫席卷建康之后迅速向本已受灾的两浙、两江扩散。十二月时,流求地震,淡水城损失惨重,伤亡人数过万,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这可谓是赵与莒亲政以来最艰难的一年,亲长去世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坚强地扛了过来,而国家发生的灾难又使得国库迅速变得空虚起来,好在从炎黄九年开始,大宋便建立了国家战略储备制度,在临安储备了数百万石粮食,因此粮食绝收和蝗灾并未造成饿死人的惨剧。

    这些接二连三的灾难,让民间开始出现窃窃私语,那就是天子的官制改革政策是否是获罪于天,故此才会天降灾难以示警告。

    这种传闻是难免的,特别是对于官制改革中失意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对此津津乐道,赵与莒却无暇去理会。这世上总是如此,总有人在做实事,有人在云淡风轻地传播着不负责的谣言。

    炎黄十五年春正月,汴梁。

    志旭扬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儿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学堂,自从朝廷加大教育投入,免除学杂费的义务教育已经遍布整个大宋,而免费的营养早点提供,更是让许多大人羡慕:一个在初等学堂的小孩儿,每天可以有一个果子或果脯、两枚禽蛋外加每周一次的肉食。这种补贴并不意味着小孩儿的家庭可以免除对小孩子的部分抚养,相反,若是小孩儿空腹来学堂等着这营养餐,其家长必然会被官府的追究,初犯为上门质询,再犯则要游街示众了。朝廷花费巨量的钱钞在孩童们的教育与营养之上,自然也带动了相应产业的发展,以这营养餐为例,便使得水果种植成了规模,禽畜养殖业更是兴盛,这又带动了饲料农业的发展。

    好在现在大宋海外有的是农场庄园,为大宋本土提供越来越廉价的粮食,而这又使得在本土单纯种植粮食变得无利可图,地方官府便又增加了一项职能,引导农民进行经济作物与粮食作物、庭院经济混合。

    汴梁作为大宋在中原地区的行政中心,这些年来发展得甚为迅速,而且因为真德秀有过楚州的经验,带来了一批能下得乡村的年轻官吏来,虽然时间还不长,却隐约间恢复了宣和年间的繁华。进出汴梁火车站的人和货,几乎是每年翻一倍儿,使得每三年左右火车站便得扩建一次。

    志旭扬如今成了汴梁火车站的负责人,这算是对他在京西矿难案中帮助吴文英的一种奖励。看着这些孩子走进学堂,他便会回忆起自己当初千里迢迢逃到徐州时的情形,想到那让自己口水不止的大鸭蛋,想到那个愿意以一身救同伴的小姑娘。

    听说她也嫁了人——男方是军人,在近卫军中就职。

    志旭扬淡淡地吁了一声,将某种被称为遗憾的东西吐了出来。他还未成家,见过六娘那般的女子之后,他再瞧身边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不上,这等花儿般鲜艳的姑娘都是极好极好的,可他就是不喜欢。

    “总管,还有一个钟点,方才来了电报,一个钟点后便可到咱们这里!”

    他正为着失落的一段情愫而怅然时,他的副手,那个才二十岁的精壮小伙儿来到他身边行礼道。

    “沿途清检情形如何?”

    “咱们辖区内这三日来清检了十遍也不止,绝无任何差池!”副手应声道,脸儿因为激动而泛出异样的潮红。

    “唔,这是大事。”志旭扬搓了一下手,跟着副手一起向车站回去。也就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便站在车站站台上,昂首挺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列车。

    站台此时每隔着百步便有一名护军,他们背向铁道笔直地站立着。这些护军原本是厢军和裁汰下来的禁军,不过经过十年的整顿,他们现在无论是姿容还是战力,都超过了原先的禁军。

    “志旭扬,你这情形如何?”

    这般居高临下问志旭扬话的是真德秀,转眼之间十余年时间就过去了,真德秀不再中年,如今他两鬓苍苍,身体也微微有些佝偻,唯有目光仍然敏锐依旧。他在汴梁任留后——也被称为市长已经有些年头,汴梁从一个死气沉沉的残破城市,变成如今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其经济影响扩充大了周围几个行省,真德秀可谓功不可没。

    “报告留后,三日中清检了十二次,每一寸铁轨都细细察过,铁路上绝对不会出现问题。”志旭扬应声回答。

    真德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患得患失。

    “城中布置得如何了?”他又转过头去问身旁的谢岳。

    “已经清查过,地面都扫干净了,路上绝无垃圾。”谢岳笑道:“真公不让孩童们来接,才是一件聪明之举,听说在徐州,孩童们停课冒雨来接,结果挨了一顿臭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