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暴躁地驱开原本坐在那里的举子,一屁股坐下,虚张声势道:“来!”
他说得大声,然而脸上神情却是紧绷,腿抖个不停。
苏文之一笑,坐了下来。
第一局,却是苏文之大败。那人赢得大松了一口气,大笑出声,前仰后合,当即得意洋洋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苦练棋艺?这便是你所谓的‘颇有建树’?就你这等棋力,竟然还妄想和我师父对弈!根本连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你落第一子时我就晓得你毫无天赋,不止是下棋,别的方面也一窍不通!我看你不要科考了,回家务农去吧!”
苏文之仍是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许久没有碰棋,这局是没有发挥好。我们下五局如何?只要你胜两局,我便算是你赢。”
那人赢了棋,正在兴头上,他毕竟敢称白狐先生弟子,也的确是有几分会下棋的,此时他从刚才那一局中已认定苏文之没什么本事,无惧于杀杀她的威风,一拍大腿便道:“当然可以!我这里,哪怕是你赢一局就算你赢如何!”
苏文之安静地重新收好了棋,笑着道:“不必。”
……于是片刻之后,那醉鬼便笑不出来了。
剩下四局,文之仙子不曾再让他,便将他杀得片甲不留,棋力高下之悬殊,可谓丢脸至极。然而因对方说赢两局便算他赢,哪怕想走也无法脱身,硬是熬到最后一子,方才明白眼前这小子是故意猫捉耗子似的逗他,有意看他的丑态。等最后一子落定,苏文之才谦和地拱手道:“承让。”
周围人原是看那醉鬼不顺眼已久,只想看这次是否有人能给他些教训,但后面的四局棋下来,却也由衷敬佩苏文之的棋力,故而棋局结束,纷纷赞叹地鼓掌。然而这些掌声落在那酒鬼耳中,却是刺耳得很。
他坐在那里本来就以如坐针毡,掌声一起,他立刻听不下去,忽然咆哮一声,一把掀了棋盘。棋盘翻倒,还未收起的棋子哗啦啦落下,其他人惊呼一声,纷纷躲开。苏文之亦是皱着眉头躲避,可是棋盘虽然避开了,棋子却躲不掉,还是被碰到了几颗。
有人反应快的,躲时也拉上了苏文之,她本来年纪就小,不少人看不过眼,抬手就要指责那醉鬼。那醉鬼却抢先一步冲去苏文之原来与其他人交谈的地方,夺了她的诗作,看也不看,劈头盖脸便是骂了一通,骂得面目狰狞、唾沫横飞,最后指着苏文之的鼻尖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穷家小儿,竟敢笑我白狐先生弟子!你们——你们——”
苏文之倒是不急的,只是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