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莲灯收好,从仙台离开。
因这一日天色已晚,白秋和文之仙子便定了第二日再出发去长安。她们等到长安时,已是大白日,文之仙子对长安的宫宇楼阁比白秋熟悉得多,带着她七弯八拐,马上就寻到了秦澈所在之处。
秦澈正在一处屋室中办公,他在里屋坐着主位,除他之外,还有些官职小一些的官吏在外屋里忙忙碌碌,时不时翻阅书卷、执笔记录,亦或是小声交谈。秦澈则有一间单独的屋室,大门打开,便可同外堂互通,此时他面前横着一张极长的纸,边角稍压着,秦澈眉头紧蹙,左手敛袖,右手执笔,正在上面飞快地写着什么。
他比之前明显要瘦了许多,身上的衣服因来不及跟着身体消瘦的速度剪裁,已变得有些凄凉得宽大。秦澈本就比在凡间的奉玉还要年长些,而在短短这么几日里,他的眉宇之间竟已隐隐有病态的灰黑之色,看上去像是一杆狂风吹过后留下的芦苇,虽还立于风中,却独独剩下一苇,也不知何时便要折了。
秦澈的右手死握着笔,笔虽未颤,但写了几笔便忍不住以袖掩口,用力地咳嗽起来,一咳便是不止,良久才停下,而面色则愈发苍白。
外面的小吏听到动静,急急赶了进来,劝道:“侍郎大人,您去睡一会儿吧!您已整整三日未眠了,如今又染了风寒,这样下去,事情还未做完,身体只怕就先要垮了!”
秦澈随手将他挥开几分,因身体虚弱,且他本就不是性情暴戾之人,虽是挥开,下手却也不重。他道:“无妨,你回去做自己的事便是,先让开。反正即便躺下也是睡不着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
说着,他便又将毛笔笔尖往砚台的方向探去,沾了沾墨水,又继续书写起来。
那小吏见劝不过,在离他颇近的地方站了片刻,见秦澈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只得轻轻地哀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待小吏离去后不久,秦澈却又忍不住举起袖子,费劲地小声咳嗽起来,声音犹如风破,似是油尽灯枯。
白秋亦不曾想几日光阴,竟是会将秦澈折腾成这般,一时惊愕。文之仙子站在旁边,抿了抿唇,良久才愧疚地吐出话道:“……当初秦侍郎在凡间的确助我良多,我下凡本是为历劫,可他却成了劫中助我之人。他本是有意提拔培养于我,但我始终未吐露实情……应当是果真,令侍郎大人失望了。”
文之仙子将抿了的唇松开,但松开后却又抿,似是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最后终是索性问白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