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撵,继续出发。
算一算时间,她来大夏朝快一年了,从一个各种被挤兑算计的侯门嫡女,到一个拥有自己宅院,经济自由,人身自由的秦钧的未婚妻,她觉得自己挺不容易,也挺知足的。
她是秦钧的未婚妻,与秦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大夏,也为了秦钧,辅佐李昱坐到那个位置。
是非成败,便看今夜了。
本就万无一失的筹划,再加上秦钧已经抓到李昙私通赤狄的证据,正德帝纵然不想要李昙死,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只能将李昙赐死。
想想李昙要死,杜云彤心里颇为复杂。
宫廷沉浮,并非她所愿,可夺嫡之路素来残酷,李昙不死,死的便是李昱,她不想李昱死。
李昱是目前皇子里,最适合当皇帝的那一个。
夺嫡没有对错,成王败寇罢了,错的是生于天家,身为皇子。
生于天家的皇子,便是原罪。
杜云彤双手合十。
她原本是一个不信神佛的人,如今临时抱佛脚,也知晓神佛会不会庇佑她。
不过不庇佑也无妨,天时地利与人和占全了,若李昱仍不能胜,也只能说明,不是她的谋略与秦钧的悍勇输于别人,而是李昱确实没有帝命。
轿帘被突然掀开,微风迎面拂过,一只精致的兔子灯出现在杜云彤怀里。
轿撵外的世界人声鼎沸,秦钧略显沙哑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莫怕,有我。”
杜云彤睁开了眼睛。
谁说她怕了?邙山狩猎场上的命悬一线她都经历过了,京师这点小打小闹,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今夜是李昙与李昱相互比着逼宫的日子,跟她有什么关系?纵然李昙胜了,也要忙着善后安抚朝臣,根本没时间对她出手。
再说了,她还是他的未婚妻呢,无论谁胜了,都会忙着顺着她这条线,去招揽秦钧,所以,她是最安全不过的。
双手合十,不过是偶尔充一下善男信女罢了。
杜云彤道:“谁怕了?我才不是胆小鬼。”
回答她的是一阵风声。
秦钧来得快,也去的快,今夜他比她更忙,既要操心李昙的动向,又要把正德帝控制在龙首殿,也不知道这么忙的情况下,他怎么有是时间去给她兔子灯。
一想到秦钧面无表情在摊位上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个与他清瘦冷冽气质极为不符的兔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