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极为平常,可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一个相安无事,另一个又十分的不安?
萧凌英看到了戴明之后收拾起了那副神思恍惚的神情。安排妥当一行人便上了路。
萧云明坐在主座上,纪宁刚给他换了一杯新茶。他心不在焉的接了过来,视线却总是时不时地瞥向坐在右边客座的赵晏平身上。她正跟宋燃商讨着关于她寄放在他那的财产。她近几日里总是嫌冷,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绸质的厚短衣,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十分的红润。
“放在你那的钱虽然算是入了股的,但这次算是你帮我忙,分红我就不要了。”赵晏平大度的说道。
“行行行。”宋燃应承道。
“听说你最近香料的生意还不错,我入个两股怎么样?”赵晏平笑嘻嘻的问道。
“哦,”宋燃这才反应过来,“我说呢,你怎么会有有钱不要的时候?原来是看上我香料生意了啊!”
“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行行行,生意都好说。那个,什么时候吃饭?”宋燃打断她说道。
宋燃只是来蹭饭的,毕竟能跟当朝天子同席用膳的机会并不多见。账务上的东西本也没什么可商讨的,她的钱放在他那里一直也没动过。
宋燃是何等有眼力见的人,赵晏平虽然对萧云明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丝毫不知,可他已经觉得后背火烧火燎一样了。
赵晏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过头来朝着萧云明询问道:“陛下,传午膳吗?”
萧云明见她回头,遂收拾起神色,笑着回道:“好啊,朕也饿了。”
赵母跟四娘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上午,端上来的菜全是一溜的安胎保胎的。乌鸡汤啊鲤鱼粥的,几乎没有一样能佐酒!宋燃夹了几筷子便吃不下去了,反倒有些讶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萧云明,一口一口的吃的津津有味。
他夹了一块山药放进了赵晏平的吃碟里,赵晏平的注意力全在菜上,夹到碟里的也不管是谁夹的,一律入口。他想起了他决定出征时心里的那分侥幸,看着眼前因为怀孕而整日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赵晏平。
他知道,那份侥幸,没有了。
他有些不理解自己,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之后。
认识这个人之前,他对女人的看法几乎都是一样的。区分只在于相貌姣好的和相貌丑陋的,以及正经的和风骚的。除开这些,他认为到了床上都是一个样。
亲兄弟做了皇上,而自己只能游手好闲的晃完下半生。专注的事情哪怕只是练个字都能被忌惮,这种人生经历大概不会是人人都能体会得到的。他几乎已经对这一辈子放弃了,对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维持哪怕三天的兴趣。
人生已经没有了价值,还能对什么有兴趣呢?
他甚至对皇位都没有什么兴趣,然而却在赵晏平的名字传进上焱时,破天荒的有种想见她的冲动。
传闻说她容色倾城。
传闻说她誉满天下。
传闻说她有个喜欢了多年的人。
……
他其实对他现在身在容州的这件事都持有一种荒诞的看法,忠孝礼仪信那一套让他自己觉得羞愧。他风风火火的跑来容州,在这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人对此诟病嘲骂。这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可是,他却不后悔。
有些事情,大道理都懂。但却非要自己撞了南墙方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