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尽管撒娇,若论纵容阿黑,皇甫永宁绝对是头一号。
乐亲王太妃和齐静姝看的眼睛都直了。就算是亲眼看见,她们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庞然大物真的是头老虎,别不是只假的吧,哪有老虎比人都精的。看那撒娇使痴的样子,哪儿象只老虎啊!
齐景焕看着各种撒娇,恨不能粘在皇甫永宁身上不下来的阿黑,一颗心都浸到老陈醋缸里了,那叫一个酸啊!他郁郁的瞪着阿黑,心中不停的大叫:“臭阿黑走开,她是我的阿宁!”
皇甫永宁由着阿黑闹了一会儿,才拍拍它的头,好声好气的说道:“行了,不许再耍赖了,下来自己走。刚才吃了那么多肉,再不动动你就胖成球了,当心你媳妇儿不要你!”
“什么?阿黑还有媳妇儿?”乐亲王太妃惊奇的问道。
“阿黑都成年了,当然要找媳妇,去年就找了,它媳妇儿怕人,阿黑就没把她带回家,估计再有几个月,阿黑都能当爹了。”皇甫永宁拨弄着阿黑头顶的毛,笑着说道。
几乎通灵了的阿黑想来是听明白主子的意思,竟然羞哒哒的低了头,这下子可笑翻了在场的所有人。她们再没见过比阿黑更招人的老虎了。
齐景焕也是才知道阿黑有了媳妇儿,他心念飞转,盘算着如何才能骗阿黑去瞧它的媳妇孩子,那样一来皇甫永宁就可以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众人边笑说边逛园子,气氛极为融洽,连素来羞怯内向的齐静姝都兴奋的小脸儿通红神彩飞扬的,绝非素日那个总是低头不语的丫头。
“回太妃娘娘,王爷,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回来请安了。”一个小丫鬟的禀报打断了那份融洽,乐亲王太妃脸上笑容渐收,齐景焕亦皱起了眉头。
“不年不节的,她们来做什么?焕儿,你来处置吧。”乐亲王太妃皱眉不悦的说了一句,自上回大姑奶奶齐静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齐景焕便恼了她,连带着二姑奶奶齐静瑚也吃了瓜落儿。乐亲王太妃素来与儿子站在一处的,儿子不喜欢的,她便也不喜欢。
小丫鬟哪儿敢接乐亲王太妃的话,只能躬身垂手侍起,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若非她姑妈在何侧太妃院子里当差,硬找到她头上,她再不能跑来向主子禀报。
齐景焕略想了一下,淡淡说道:“将大姑奶奶二姑奶奶直接送到何侧太妃陈侧太妃的院子里,传两席客饭,用罢饭就让她们回去,不必来给太妃娘娘请安了。”
小丫鬟赶紧应声称是,飞也似的去外头传话了,横竖这是王爷下的令,没有人敢不听的,她姑妈就算是告到她奶奶面前,她也有话可说。
齐静珊齐静瑚两人听了丫鬟传的话,两人的脸上都挂不住,齐静瑚愤愤的瞪了姐姐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便往陈侧太妃院子走去。
齐静珊脸上涨的通红,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双手紧紧交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粗声说道:“我们走……”
“少夫人……”一个看上去略有些头面的嬷嬷沉沉唤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淡淡的警告之意。齐静珊面色立时沉了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才冷声道:“还不随本夫人去向侧太妃娘娘请安。”
那个略有些头面的嬷嬷这才赶紧应下,簇拥着齐静珊往府里去了。
“娘……”一见到何侧太妃,齐静珊就再也忍不住,扑到她怀中哭了起来。何侧太妃搂着女儿,冷冷看着跟女儿来的下人们,眼神颇为凌厉。一众下人心头打颤,忙都跪了下去。
何侧太妃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足足晾了那些下人一柱香的时间,才沉声道:“都退下吧。”众人退下后,何侧太妃才拉着女儿的手,低声问道:“我的儿,可是你那婆婆搓磨你了?”
齐静珊抽抽噎噎的哭着说道:“娘,自从三弟被罢了官,三弟妹也丢了诰命,婆婆便再没给我好脸色,您知道我婆婆最疼的就是三弟夫妻,每日家逼着我来王府求王弟帮老三官复原职,替三弟妹讨回诰封。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婆婆虽不敢公然虐待我,却指着我没有生养,给夫君抬了两个姨娘,如今夫君他待我也只剩下面子情了……今儿若非您派人来接,只怕我连出府都难了。娘啊……我可怎么办啊……”
“哼,有这等事!当日求亲之时,你那婆婆是怎么跪在太妃面前说的,如今你才成亲多久,她就敢这么做,真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也是!你好歹也是堂堂亲王府的姑娘,便是庶出的,身上也有个县主的诰封,怎生还让她们给压住了,素日里你的霸道都那里去了?”何侧太妃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女儿的额头,看到女儿形容枯萎,又忍不住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抱着哭了起来。
母女二人哭了一阵子,何侧太妃命丫鬟打了水,亲自给女儿重新梳妆,让她换上自己前些日子亲手给做的春衫。收拾停当之后,何侧太妃才低声叹道:“说来都怪我太宠你了,把你宠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竟不知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你若当日你若没在太妃寿诞之时说了那些话,又何至于此,王爷从前待你还是很好的,那时你婆家哪个人敢要你的强,谁不把你高高在上的供着?现在可倒好,王爷恼了你,太妃也恼了你,你让娘一个做妾的能怎么办?”
齐静珊本来已经不怎么哭了,一听她娘的话,心中一种难过,又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呜咽着:“娘,我该怎么办啊?”
“唉……其实娘今儿叫你回来,是因为未来王妃今儿来了,娘想着当日之事因她而起,你若是当面向她认错赔罪,说不得就能消了王爷的气,王爷气顺了,太妃娘娘便也不会再为难你。可是……没想到王爷真是气着了,过了这么久还没消气,竟是不许你去给太妃请安,便是想赔礼道歉也没机会了。”何侧太妃无奈的哀叹。
“娘,母妃不是很瞧不上那皇甫永宁了,怎么还叫她到王府来?”齐静珊没好气的问道。她自视是亲王之女,在京中金尊玉贵的长大,打心底里没瞧的起散养在边境的皇甫永宁。
“你这是什么语气,郡主是未来的王妃娘娘,是王爷的心尖子,娘告诉你,你便是得罪了王爷,王爷气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是你若得罪了郡主,王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太妃娘娘纵是心里不喜欢郡主,也得什么体面都给的足足的,谁叫王爷死心眼儿就认准了郡主。珊儿,你要是听娘的话,就一定想办法让郡主原谅你,否则再没人救的了你。”何侧太妃立刻正色沉声训诫女儿。
这大半年以来何侧太妃冷眼旁观,倒是看的清楚明白,要不也不能这么苦口婆心的劝女儿。
“这……我知道了。可是……娘啊,母妃不见我,我又怎么去请罪?”齐静珊压下心中的憋屈,无奈的问道。
“这……今儿太妃不见你,那你就去泽芝园外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然后就回府去,郡主不可能一直待在王府,等她回了定北侯府,你赶紧备上重礼前去赔礼道歉,不求得郡主的原谅,你就不能回家。”何侧太妃很快缥女儿出了个主意,齐静珊一一答应了。
就在何侧太妃教女之时,陈侧太妃也在和女儿说话,她们母女之间的气氛可比何侧大妃那边好多了,毕竟二姑奶奶齐静瑚只是吃了瓜落儿,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对不起皇甫永宁之事。
陈侧太妃当笑话似的将昨日唐夫人母女前来王府之事说了一回,惊的齐静瑚腾的站了起来,紧张的说道:“娘,母妃可曾恼了你?”
陈侧太妃笑着摇头道:“太妃怎么会恼了我,我又不曾得罪她。”
“娘你糊涂啊!那唐仙儿得罪的是王兄和郡主,那就等于得罪了母妃,你看看,昨儿她们以请罪之名行告状之实,今儿王兄就将郡主接到王府,这还看不出来么?娘,我同你说过,表姨母和唐仙儿厉害的紧,她们算计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您一定要远着她们。怎么您就是不听呢,还将她们引到母妃面前。您想吧,若是有人跑到您面前说您儿媳妇的坏话……算了,您也没儿媳妇。这么说吧,这会若是有人跑来说您姑爷不好,您心里能高兴么?您是相信我和您姑爷,还是相信那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齐静瑚真的急了,噼哩啪啦说了一大通,说的陈侧太妃脸色儿都变了。
“这……这……如何是好?瑚儿,娘也没想那么多啊,你表姨母和表妹真的很可怜。”陈侧太妃期期艾艾的说道。
“娘啊,您……您真是让我说您什么好呢!您这些年在王府里待着,心眼子都快待没了,得亏父王走的走,王府里人口也简单,要不您还得被人生吞活剥了。这样,回头您抽个空儿去见王兄,把唐氏母女到王府来找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原原本本学给王兄知道,唉……女儿不求别的,只求您能平平安安的在王府里颐养天年。”齐静瑚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乐亲王府侧太妃和庶女们也有意思的很,何侧太妃精明,却养了个鲁莽的女儿,陈侧太妃相对憨厚些,倒养了个相当精明的女儿,李侧太妃开朗外向,养的女儿却是内向羞怯的很。好在总的来说她们都不是那种心机深沉,好玩弄阴谋诡计之人。
一时膳房往何侧太妃陈侧太妃处送了两席极丰盛的客饭,大姑奶奶齐静珊见了这么丰盛的席面,她素日里爱吃的菜都在其中,心情立时好了不少,她感觉娘家还是看重自己的,连带着胃口都好了些。
二姑奶奶齐静瑚与她姐姐的心情却截然相反,她心情很是沉重。乐亲王府是她这个出嫁女儿的娘家,可如今她回到娘家,娘家嫡母兄长却将她当外客一样对待,这怎么能不叫她心中难过。
食而无味的嚼着口中的饭菜,齐静瑚突然腾的站了起来,急急道:“不行,不能这样,我得去找王兄分说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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