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多么荒谬的借口”
雪漫城墙下,一处没有被小白龙炎波及的小酒馆已经成为了使团临时谈判的驻地。一个女子的声音咆哮着,张扬的魔法波动把四壁的烛光都震得熄灭了,使团里的人偶女仆急忙再去点上。
那个自称妖莲公会高阶法师兼长老的女人罗拉尔,把手里一份厚厚的文件夹甩在了橡木酒桌上,完全无视了这本一百多页厚度全彩打印塑封文件里面殖民军ai所记录和搜集的队长遇刺的资料证明——包括精确到秒的各事件分镜记录以及四十多张闭路摄像机拍摄的照片、证人证言以及后期取样的证据。
“几张画影之术能证明什么?城头床弩没有城主之命根本不得上弦,更不要说用来刺杀你们的伯爵了,你们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作为使团首席安全官的安雅尽忠职守的站在荷诺丽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直到一点小小的动静吸引了她敏锐的目光,她的视线偏开到一旁,正看到使团的正牌使者荷诺丽,虽然脸上一副凝重和专注的样子,不时的蹙眉和沉思状,但她的一双手却在桌子下面不停的拨弄着,做出各种搞怪的好像翻花绳一样的手势和小动作。
“你似乎并不专注?”安雅轻声道,直接通过内部线路把声音传到荷诺丽隐形耳麦中,小家伙眉毛猛的跳了下,但是并没有露出其他异样的表情。荷诺丽不动声色的拿起旁边的水杯,装作喝水的样子掩饰住自己轻声说话的嘴形。
“因为没无聊啊,也没必要听”女孩那轻微、但是清晰的声音通过骨骼震动直接传到耳麦自带的小型麦克风里——虽然是才接触到这样的设备,小家伙用起来倒是颇为熟稔。
“呵呵,看着吧……”荷诺丽放下水杯站了起来,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那个……我……我我去一下洗一下手……我的……副官他会会继续记录的……”说着起身拉着安雅坐在了自己位置上,然后自己行了个礼之后向着洗手间去了。
对面那个叫做罗拉尔的女子勉强停顿了一下,视线在荷诺丽离去的背影和安雅之间来回移动了几下,很快牢牢盯住了安雅,开始继续开炮:“哼……所谓刺客的说法根本是一派胡言……”
“看,换成谁都可以。所以是毫无意义的废话而已。”荷诺丽的声音混合着轻微的水声通过无线电传来,“一般来说哪有找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来做谈判使者的啊,我说我是使者,含糊了两声他们就认了,也不管我说的能不能算数,所以是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啊……”
“那有什么意义么?”安雅问道,虽然是皇家出身,但是她的年纪还没接触到这样的政治倾轧,所以完全搞不明白这样的状况。
“嘛~不是要我拖时间到伯爵大人的信号么,反正是拖时间的话,这样废话不是正好么”
“不,我是说……他们的目的……我不懂……”一种莫名的,似乎被压抑了很久的冲动让安雅忍不住问道。
“……都说了他们不把我们当回事,那目的肯定不在我们身上啦,你看那个杰瑞明纳斯的眼睛,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他根本不在看我……”安雅视线转向了正对面的杰瑞明纳斯,果然,这个教廷的代表,两眼目光完全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斜瞥着右边的老头,天翼公会的代表圣阶法师杜拉特。不过那个老头注意力似乎也不在自己身上,虽然眼睛看向自己的方向,但是瞳孔对焦完全不对,似乎是在神游。时不时的,一个侍者会从外面匆匆而来,对老头附耳几句,老头的脸色越发难看。以安雅的听力,排除了旁边罗拉尔的聒噪,勉强能听到“损失……破坏……”之类零星的词语。
“管他要什么呢?反正他在等老头的意见,我们别开口就是了。”荷诺丽刚说完,对面的杰瑞明纳斯忽然站了起来。
随着椅子后拉的噪音,罗拉尔的聒噪忽然戛然而止,那女人期待的看向杰瑞明纳斯等着对方发话,而杜拉特也是转过头,慎重而警惕的盯着他。
“我也稍微离席一下,马上回来。”男子带着绅士般的微笑,礼节周全的说道。随后便离席向着洗手间走去。一时间,罗拉尔如同泄了气般坐下,然后开始喝水,似乎偃旗息鼓了。而杜拉特再度回到了之前神游的状态。
“确实如荷诺丽所说,在场的四方,我们这一边完全不受重视,妖莲公会完全是对教廷和银十字公会马首是鞍,而他们又在似乎在等着天翼公会表态的样子……到底……”安雅在心中综合现况开始分析的手,忽然心头掠过一道闪电:“不好……荷诺丽,那个人往你那里去了!”
无线电那头的荷诺丽还来不及回答,安雅就听到吱呀一声,随后是荷诺丽的轻声的惊叫“呀!……大……大人,你这样也太失礼了。”“啊,何等的冒失啊,我竟然忘了还有人在,请务必原谅我,小小的淑女小姐。”“去掉那个‘小小的’抬头我就勉强原谅你了。”“恭敬不如从命,荷诺丽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好……好久?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啊,大人。”“我以前造访特雷弗伯爵的时候,您也在那里,有幸见过一面”“呀……那个,承蒙阁下关心了……”
哗啦,安雅猛的起身,力道大的把膝盖后的椅子向后弹飞了出去。对面的罗拉尔猛的抽紧了眼神,身体紧绷,三个魔法公会的护卫们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做出了发力的姿势。但安雅根本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了梳洗间。
“我有个小小的疑问,为什么荷诺丽小姐……”杰瑞明纳斯刚说到一半,背后的房门忽然猛地被拉开,进门前刻意上的插销一声biuben~弯曲不知道弹飞哪里去了。
“使者,你不该离开护卫范围的,请尽快归席。”安雅站在门口,语气淡然的说道。
“啊,对不起疏忽了,我就来。”荷诺丽在水盆上甩了甩手,再在毛巾上擦了擦快步小跑了过来,跟在安雅旁边一起走向谈判桌。
“是命令么?”荷诺丽一边走一边装作梳理头发的样子掩饰自己说话的口型。但是安雅只管走着,没有回答。当然是有命令的,之前组建临时的使团的时候,荷诺丽虽然自荐,但毕竟大部分人和她不熟,也不知道她的能耐,最后还是张虎那个老头拍了板指名道姓的同意的,但临行前张虎又找到安雅私下里给了个命令:“这可不简单,我见过她怎么把队长‘吃’掉的,搁着俺年轻的时候也没把握镇住这种货色,等会儿随便她怎么搞都没关系,但是你记住,一定要在你眼皮下谈,别让她单独和对面说话。这种妞两瓣骚两张脸,掉个头能把我们都卖了。”安雅之前还对张虎说话有些不以为然的话,见识过荷诺丽的眼光和分析、还有与年龄不相称的老练后,安雅已经丝毫不敢轻心大意了。
尽管安雅没有说话,但荷诺丽似乎已经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唉……就算是命令,你也掩饰一下啊,比如用无线电叫我什么的,你这样可全被他们看出来了。”荷诺丽的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