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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城某处半坍塌的角楼,角楼侧面似乎被狮鹫的魔法锤流弹误击了,年久失修布满藤蔓和苔藓的砖石结构碎了几块条石后便连锁反应的坍塌了一大片,直接变成了一个半圆的巨大豁口,连通塔顶的螺旋楼梯自然也坍塌了。不过出于某种奇特的物理平衡,这座被啃掉一般的角楼仍然屹立不倒,夜风穿过裂口发出口哨般尖锐又凄厉的风声……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穿过散落的碎石废墟,攀上断裂的楼梯,到达那摇摇欲坠的角楼塔顶的话,就会在一堆破败的挂毯下发现一双黯淡闪烁的光点。
“氘燃料剩余,137……”破布之间依稀能看到一截沾满了泥灰的白皙人造肌肤和球窝状关节,散乱的金色发丝在夜风中狂乱的摇摆着,一个电子信号在那复杂的光纤、半导体和生物质的大脑中回荡。
在殖民地军列中lolita编号第六位的安蓓尔,唯一的赛博格(有机体机械化)单位,除了部分大脑外所有的器官和肢体全部是最终目的为战争服务而人工制造的产物,其设计之初就是为了高速高效的穿插突破,因此相对于速度、火力和防御的优秀平衡,其持久作战方面表现就相对较为逊色了,说到底,她的身体本来就是为了短时间高效率输出而开发的机体,无论是空战的高加速度还是高热能量武器的使用都属于能耗大户,在经历了一下午的空中恶战之后,她的核融合燃料已经下降到了十分之一的红线边缘,系统的后备选项让她选择藏身于一处人迹罕至的塔楼废墟上,关闭了除维生系统、被动感知系统外大部分的系统以节省能量,等待后续命令。
然而在那层层叠叠的金属深处,还有一处超出程序掌控,无法被关闭器官在悄然运作着,那个继承自她还是人类时候的遗留物——一团浸泡在缓冲生物凝胶和维生液中的大脑组织。当附着于有机大脑上的辅助计算机也关闭之后,一直作用于安蓓尔有机体神经中枢二进制的思维辅助程序也离线了。那一瞬间,安蓓尔失去了所有的机械化属性,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不,连一人都不完整,只是一块残缺的脑组织和一个灵魂而已,没有感官也没有手脚,悬浮在一片彻底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只有一些过往的记忆残片偶尔闪烁一下。
“我……谁……哪儿……克亚奇……伊菲丽尔……安蓓尔……”无数的念头和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兴起,熄灭,再兴起,再熄灭,称不上思考,连梦都算不上毫无意义的思维残片,但这就是她的全部意志了,她就这么等待着……等待着……
“……”一串闪烁,不是光,不是声,不是热,不是需要感官才能感知到的东西,但她察觉到了,在万物虚无中,那个“……”太过明显,让她很在意,可惜她无法理解“什么……什么……什么……”
“……切换生物电讯号编码。”忽然间,她懂了,但也只是理解了而已,现在她的状况比醉酒和迷糊还不如,思考这么复杂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她残缺大脑的机能。“信号交流源临时编号ghj23952……未知接入口发现规律讯号,可用生物电编码解码。复检中……错误,不连续片段,信号源状态不完整。开启连线修复……检测接入口位置……连线完成,开始检测。发送握手信号”
一连串代码如同暴潮般吹袭过安蓓尔虚无的思维碎片,缺乏辅助计算机帮助的残缺大脑根本无法理解这些1100的代码。
“检测完成,无法确定接入点电子代码,未检测到休眠执行代码和故障保险程序,推定为为离线空置硬件,握手协议无反应,推定为故障系统,尝试执行软件删除。”无序混沌的虚无中,一股不可见的,可怕的,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安蓓尔压来,仿佛要把她的存在肢解、撕裂、碾碎。“呀!”安蓓尔尖叫起来,沉眠的一部分记忆碎片激活了,是的,她曾经经历过这种可怕的感觉,将自己记忆和灵魂都要抹去的感觉:“不要,不要!”思绪的起伏化作灵魂的波动,激起汹涌浪潮将那股摧毁湮灭的力量抵挡了回去。
“错误,错误!发现生物电讯号针对性回复编码。探测到精神立场屏障。推定为意识体存在,终止一切删除程序,正在联络主程序。”那股毁灭的力量快速的后退消失了。
……
许久后,那股“感觉”又回来了,但没有再带着那种毁灭和抹杀的力量,反倒轻柔的如同羽绒,轻轻微触着安蓓尔的意识屏障,仿佛挠痒痒般她有些舒服:“are·you·still·there?”一个人类的口语代码轻柔的推入安蓓尔的意识,想让她理解,然而已经无法思考的安蓓尔根本不明白语言的意思,只是本能的想对其回应,学着那数据来处嗯哼哼的发出不明的回应,如同牙牙学语的幼童。
那个声音又询问了一边,安蓓尔啊啊了回去。
“我把那个当做回答吧。但你应该说,是的!重复,是的!”那个东西吧一个明细的1发送了过来,那是一个点,一个存在,一个单比特的信号,一个字节,一个电弧,一个脉冲,零和一中的一半。二进制中代表“是”‘有’、‘存在’、‘确定’,的第一个有意义的数字。这个型号强烈且又重复着,让安蓓尔既向往又痛苦,本能的做出相应的回应“1”。
“看上去你学会了,are·you·still·there?”
“是,是,是,是……”安蓓尔欢快而反复的传送着那个1,如同小孩子把玩新的玩具。
那个存在伸出无数细丝到安蓓尔身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