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位女士受了很重的伤,术士设法看到了监控,从监控上看,那位行凶者的拳打脚踢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最大的伤害在于对方为了控制受害者,毫无预警地从身后抽来的一砖,这砖直接敲裂了那位女士的头骨,之后又因为被拽着双脚拖行而令得原本就受到了伤害的大脑不断地震荡,结果造成了长时间的昏迷,至于后续如何,还要看检查结果与观察到的情况。
行凶者很快就被抓到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的关系,他的脸都拍的很清楚。
术士去警局了解情况的时候,在一个和他间隔着两处墙壁的地方,正在讨论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是谁在讨论,但他听到了那位女士的名字,于是就全神贯注地听着——这具躯体的听力当然不可能与龙裔相比,但一个施法者应有的专注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依然如故,摈弃掉那些杂音,传来声音虽然细小但还是能够听清楚。
“是还是那个人吧”
“什么人!?畜牲吧!”
“嘘嘘,别这么说话!”
“你觉得呢!!这是第三个了吧”
“这也没办法,他今年也只有十上说过要在十四岁前把能犯的全犯了”
“你知道的,今天他的家人还把jgshen疾病鉴定书拿出来了”
“一家子混蛋!”
“反正看样子又判不了只能争取多点赔偿”
“又是和解!”
“不和解又能怎么样呢”
这时候,负责接待术士的人走了进来,术士就不再听了,他回去之后立即查阅了一下这里的律法——非常的完整,详细,也宽容,尤其是对孩子,还有疯子,如果只能依靠律法,那位行凶者或许真的得不到什么应有的惩罚,他也看到了,已经有人提出了应该修改相关的律法,但这太晚了,至少在那位女士痊愈之前都不可能完成。
她差点就死了。术士交叉手指,闭上眼睛,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监控的每一帧画面,那只幼崽当然,对于这个位面的人而言,虽然十三岁,但极其高壮,甚至超过了很多成年男性,他选择的地点,出现的时机与下手的力度都让术士感到熟悉——如果那只幼崽也是一个龙裔,并且得以进入术士塔,术士不能说他会是最后一个死的,但也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死的——即便是术士,也不是每个人在最初的时候都能做到毫无妨碍的杀人的,但总有一些邪恶的灵魂,他们的残忍是与生俱来的,这也是一种天赋,在格瑞纳达倍受褒奖。
就像是这只幼崽。
他挥动砖头,用尖角对准后脑偏下,连接着脖子的那片柔软的地方,他不在乎这下子会造成伤害还是死亡,看到那位女士挣扎的时候他甚至会感到愤怒,而不是恐惧或是产生同理心,他打她,打到她不能动弹才开始把她拖走,他是想要做些什么的,但幸运的是,一个夜跑的路人经过,他不但善良,有勇气而且强壮,所以那只幼崽才中断了犯罪。
术士思索了一会,他听到了那个幼崽的名字,就开始在网络上寻找,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信息并不多,但几乎都充满了悲愤——第一个受害者只有六岁,第二个受害者十七岁,他在前两个受害者身上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也知道对他的惩罚顶多就是训诫与警告,所以胆量和魄力都大了起来,这次他选择了一位成年的女性,明显地有着一股狂热与急切的味儿,也许正如他所宣称的,不能在无罪的年龄犯罪,是件遗憾的事情。
而这只幼崽的监护人,对他的态度除了纵容就是纵容,他们的财富来自于被征用的土地,来得十分轻易,所以他们在这方面毫不吝啬,也许对这些人来说,赔偿给受害者,就和赔偿一件被幼崽弄坏的玩具那样简单,而他们为那只幼崽开具的所谓鉴定书也是为之后的罪行做好了赎还的准备。
术士并不在乎一个人类如何,他不在乎,是的,尤其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而且那位女士看顾的也不是他而是这具躯体,但他从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不快——即便这里没有魔法,他也不认为自己就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和看着。
他打开了电脑,如果没记错,他在几个地方曾经看到过如何追索一个人的真实信息,他沿着之前找到的情报查下去,意外的容易,因为一个愤怒的受害者亲眷将那只幼崽父母的身份与名字发了出来,下面有不少对他们的评论,术士只匆匆看了一眼,发觉除了责备与痛骂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他迅速地记下了那两个人的名字,搜索到了电话,又开始寻找他们的住址——他在一个非法小平台上买到了和一千条来源相同的信息一起买到的,只用了五十。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术士想起另一个位面,虽然看上去还不错,但七十七群岛本身就足够令人忌惮的了——如果他决定要先处理这里的事情,术士看了看重叠在一起的大钟指针,大概就没办法和另一个灵魂联系了,问题是,若是联系了,他该和对方说些什么?干巴巴地告诉他说因为行凶者是个所谓的“孩子”,还有可能因为是个伪装的疯子,所以有可能无需受到任何惩罚吗?
不,还是想办法给这件事情收个尾,再去问问七十七群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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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必须感谢那些人没有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他知道人口越是密集,监控无法看到的地方就越少——那只幼崽与他的血亲拥有一座独立的住宅,住宅外面原先是花园,但现在已经被改成了菜地、仓库与鸡舍,但除了他们的狗和鸡之外,最近的邻居也有上百尺的距离,而且那几座住宅的窗户都是暗的,里面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