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厢房,丫鬟生起火塘,辛夷的小脸还是冻得发白,拥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绒衾里,像个弱不禁风的娃娃。
李景霆眉间一蹙:“你看……你的病还未好全……心病就是要慢慢养,千万别留下病根……本王这里有宫里的御医,有山珍海味人参灵芝,总是对你的病好些……总是比辛府强些……你便是为了你自己的身子,也安心待下来好不好……”
辛夷一声冷笑,倔强地抬起小脸,乜着李景霆:“金屋藏娇么?没想到从来不纳侍妾的王爷,原是好这么一口。”
调侃的话,带了轻蔑,听得李景霆脸色一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辛夷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出去吹了吹风,又说了大番话,此刻困意上头,病怏怏的身子本就承不住,辛夷也不管李景霆在旁,眼皮子就开始迷糊起来。
李景霆敏锐地捕捉到辛夷的变化,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忙向火塘走去:“你昏迷醒来不久,就别折腾自己了……好好歇息,小心着凉……本王给你火生旺点……”
辛夷迷迷糊糊,也没拒绝,李景霆微微一喜,忙拿了蒲扇,笨拙地扇了扇火塘,火焰旺一声腾起来,本就立春的房间温度陡生。
“……热……”辛夷含混不清地吐出个字,李景霆慌忙刨出几块青冈炭,柔声道:“没事没事……本王把火头熄熄……”
辛夷沉沉睡去,可不到一会儿,就嘟哝声“……冷……”
李景霆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女子,小脸惨白,俨然是刚才山垭口被风吹得,可额头又有些发红,俨然是大病未痊愈残留的烧热。
这一热一冷,必得温度适中,才有一觉安眠。仅靠几块死气沉沉青冈炭的火塘,可就麻烦头大了。
李景霆紧了紧手心的蒲扇柄,眸底划过抹坚毅,一把在火塘边坐下,把控着蒲扇的力度,火大了歇歇,火小了扇扇,让炭火始终维持均匀。
这下榻上再无动静,取而代之的,是女子安宁的呼吸。燕尾般的睫毛投下一爿阴影,小脸安静地缩在绒毯里,看上去那么乖,再无方才冰冷犟气的模样。
李景霆看入了迷,眸底腾起梦一般的温柔。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离她最近,还有那一丝丝的可能。
“……就那么厌恶本王……那么想逃离本王么……”李景霆沉声低喃,带了沙哑的语调,氤氲着股哀凉。
忽的,门吱呀一声,一个女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王爷表哥!”
李景霆连忙做了个嘘的动作,才略带责备的启口:“斓妹?小声点!辛姑娘才睡下。今儿你把她带到风垭口去,噤了风受了寒,这罪待会儿饶不了你!”
“王爷表哥饶命!”武斓立马卖乖,觑眼瞧李景霆,见后者只是吓她,并未真罚的意思,才笑嘻嘻道,“那就让斓妹将功补过!这看火塘的活儿,交给我!”
“不用了。”李景霆握紧蒲扇,摇摇头。
武斓蓦地急了,佯装威严地瞪眼:“可是……王爷表哥前两晚,就彻夜地批文书,今晨又紧接着面圣……连着整宿整日没休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钟昧哥哥说,等王爷下朝,要我立马劝你去休息!”
李景霆无奈地瞥她眼,加重了语调:“本王说不用就不用。你若再不走,本王就真治你罪了!”
言罢,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