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既然今天非得杀人,为娘的也不拦着你,来吧,那就先将为娘的杀了吧。我死了,也就没人阻拦你了,那时候你就可放开手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想杀谁就杀谁,也没人再挡你的道了。”
“娘啊~”那泥娃见母亲红杏哭得既悲且切,心渐渐变软了,“咔嚓”一声,手中的菜刀掉在了地上,傻呆呆地站在了母亲身边,眼泪夺眶而出,但他没有哭泣。
“娘知道,”那红杏并未因此而停止哭泣,依然边哭边说道,“这些年,为娘的让你受尽了委屈和白眼,让你脸上无光,不能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堂堂正正的生活,这都是为娘的错,你要恨就恨我吧,心里有什么气你尽管往我身上撒,只要你不做傻事就行。”
那泥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弯腰掰开了他娘红杏的胳膊,什么话也没有说,挨着窗户坐在了炕上,目光涣散,神情呆滞,红杏看着他,却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乔氏祠堂之中,乔晓静时不时扭头看看那扇陈旧的大门,她总担心那泥娃带气外出可能会干出无法预料的祸事。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这种担心越发强烈了,于是对一旁的乔双喜说道:“那泥娃出去这么久了,迟迟未见有人来祠堂,是不是真出事了?”
“你这人,”那乔双喜苦笑着说道,“还真是操心的命,我说过了,那泥娃就是个没长熟的生姜头,你还以为他真有多大的胆子?放心吧,他也就是回家吵吵几句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你还是想想我们到底会在这儿待多久,怎么才能离开这儿,这是正事。”
“唉,”乔晓静长叹了一声,目光又投向了看守祠堂的乔老汉,她现在的心思还是在那个双目充满杀气的泥娃身上,她不想再出什么状况,更不想看到令人痛心的事情发生,于是对他说道,“乔爷爷,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啥意思,你想支开我然后逃走?别做梦了,我是不会上你当的。”那乔老汉误会了乔晓静的意思,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你又不是不知道,”乔晓静说道,“我和双喜都被打了个半死,只有半条命了,就算我们有这个想法,可现在坐都坐不住,又怎么逃出去?我的意思是那泥娃出去时间也不短了,他可是带着怒气冲出去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你可脱不了干系。”
“我老汉枉活几十年,虽没干过什么大事,可见过的事情也不少,吓唬我,没门!”
“谁有工夫吓唬你?那泥娃原本是关在祠堂里的,现在呢?他跑了。谁放了他?你是看守祠堂的,祠堂大门上的钥匙又在你的手里,还用多说吗?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那泥娃有没有闯出祸来,没有,那最好;若有的话,你也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吧!”
“这个……”那乔老汉沉思了一下,终觉得乔晓静之言还是有些道理的,遂回应道,“既然你想知道泥娃出去的情况,老汉我去大路上打听,不过我相信他不会惹是生非。”
“最好不过。”乔晓静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那个把守祠堂的乔老汉便回来了,他坐在门槛上,不慌不忙地抽起了旱烟锅子,青烟在阳光照射下从他的头顶袅袅升起,整个人如同身处浓雾之中,显得似真似幻。
乔晓静明白了,到目前那泥娃并未闯祸,于是也就没有必要问那乔老汉了。
或许,那乔老汉觉得古怪,竟然主动说道:“你个瓜娃子,你不是想知道那泥娃的情况吗,怎么又不啃声了?”
“泥娃没事,我又何必多问?”乔晓静显得很睿智。
“你咋知道呢?”那乔老汉很吃惊。
“你啥消息也没打听到,那就说明泥娃没有闯祸,既然没有闯祸,我又何必相问?”
“瓜娃子脑袋瓜子灵光!”那乔老汉欣慰地点了点头……
“娘,”那泥娃来回走动着,看都没有看坐在炕上的红杏,冷冰冰地说道,“这么说乔宝财刘麻那两个畜生跟你都有撇不清关系,是不是?”
“孩儿,你听为娘的解释……”
“不用多说什么,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那红杏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这个字,继而说道,“不过,这些事……”
“别说了,别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那泥娃疯了似的吼着,突然看到了柜子上的菜刀,双眼瞪大如环,抓起菜刀扑向了他娘……
只听的一声惨叫,那红杏满身是血,栽倒于地上,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