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了?”
“瞎嘀咕什么啊?凡事都得分得清楚轻重缓急,都得明白事大事小。你,若是真认为我们做错了什么,那你就当我们没来过,我会让双喜扶着他爹回去的。这样一来,看看还有哪个村民敢上你家来,村长都办不了的事情,其他人一是不敢干,二是不能干,他们害怕你疯了杀了他们,当然他们也害怕村长会刁难他们。”
“晓静,怎么样?”乔双喜走近火炕,看了看脸色如霜、满身是血的红杏,重又回到了乔宝财身边,迟迟不见泥娃态度转变,也不知乔晓静跟他谈得如何,有些不安了。
“不怎么样,先等一下。”乔晓静看了一眼乔双喜和乔宝财,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泥娃身上,低声对泥娃说道,“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你在此优柔寡断,我想停放在炕上的红杏婶子应该也没有太多时间等你,赶紧做决定吧,你要让我们走,断了所有人对你和红杏婶子的帮助,还是要我们留下来帮你,同时也是帮红杏婶子风风光光上路。”
“为啥你也逼我?”那泥娃又无奈又气愤,摇着头,不情愿地说道,“我可跟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明明知道我跟乔宝财有仇怨,却这般待我,我,我实在想不通。”
“是你在逼我好不好,”乔晓静说道,“我好心帮你,将人请来,你不但没有感谢人家在你最为艰难的时候不计前嫌帮你,你还这样待人家,合适吗?再说了,你跟乔村长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所有的仇恨都是你自己瞎想出来的,大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单凭你一双眼睛就判断出是非曲直,未免太片面了吧!到底怎样,给个痛快话!”
“也许,你是对的。”那泥娃勉强接受了乔晓静的意见。
“那好,我现在就去跟乔村长说,让他全权处理红杏婶子的后事,你可不得再惹是生非,更不能故意为难人家,若是人家有事让你去做,你不但不能推三阻四,相反还要认真对待,你能做到吗?”乔晓静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那泥娃。
“嗯。”那泥娃点了点头。
“说话,能不能做到?”乔晓静有些不耐烦了。
“能!”那泥娃带气回道。
“那好,”乔晓静拽着泥娃衣袖,边走边说,“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过去,我觉得这件事你说要逼我说更好,对乔村长好,对你更好,还是你亲自给乔村长说吧。”
那泥娃虽然愣了一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在乔晓静的示意和鼓励下,他还是来到了乔宝财面前,向乔宝财表达了需要帮助的想法,也希望乔宝财能够帮他这个忙。
乔宝财心里清楚,那泥娃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毕竟几个时辰前他们之间已经筑起了高墙,而且这高墙是由泥娃用猜忌和仇恨筑起来的。乔宝财比谁都清楚,可以说红杏的惨死,他在很大程度上是脱不了干系的,甚至他就是最最主要的诱因。
因此,乔宝财半推半就,接受了泥娃的请求,成了主持处理红杏后事的总管。
很快便有村民相继而来,乔宝财便开始安排相关工作,从布置灵堂,打造棺木,赶制寿衣,邀请阴阳先生到购买孝布、烧纸香表等等,无不顺畅。
村里的妇人们在村长兼族长的乔宝财的动员和要求下,也纷纷来到了泥娃家中,她们在院子边上支起了八尺大锅,架起了门板做的案板,开始准备白事餐饭。
那泥娃家转眼之间从冷冷清清的孤院变成了变成了喧闹的白事中心,负责具体事宜的各路管家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并伴随着高低不一的叫喊声……
灵堂搭建完成,红杏落草,泥娃作为红杏的孩子,也是红杏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能做的就是跪在灵堂,不停地给死去的他娘烧纸,以表他最后的孝敬之意。
天色已晚,一切都显得阴森森的,就在这个时候那阴阳先生来了,此人中年,留着半尺长须,一身道袍,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印象。他下了牛车,喝了两口淡茶,便开始撰写祭文祭表等工作,一切都显得越来越正规,也越来越庄重肃穆了。
而那泥娃从阴阳先生到来之后,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全都按照先生要求而为,一切都还顺当,乔晓静在锅灶上帮忙,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
第二天傍晚时分,红杏下葬入土,整个丧事在全村人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
“来人,”包括泥娃在内,众人从红杏坟上回来,刚到了院子里,乔宝财突然喊道,“给我将这个大逆不道罪大恶极的泥娃拿下!”
这一刻,在场的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