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我的心犹如被撕裂了一样的痛,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晓静姐的苦少一些,痛少一些,这一次亲眼看着她被村民带走,看到她那坚毅且平静的眼神,我真想冲上去,想替换下她,想对众人说,把她要承受的苦和罪全部给我,可是她却不让我们靠近,不让我们动手,而且还让我们回来告诉你们---她,不会有事。”
“晓静能感受不到苦吗,能感受不到累吗?能不想放松一下吗?这么多年了,从我俩在醉心居认识开始,她就像现在一样,一切苦痛都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独自承受着,就像铁打铜铸的一样。我看着她都觉得累,可她一直挺着,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翠玉说到最后,只见她嘴大张着,声音却极为微弱,似乎被堵在了嗓子眼处。
“你说,当下如此情形,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乔家村打探一下消息?”
“算了吧,现在晓静不在,我们宜静不宜动,但愿乔双喜能够帮到她,逢凶化吉。目前还有一个麻烦,那个瘾君子福根被我关了起来,现在看来这家伙欺骗了我们,是铃木那个畜生彻头彻尾的走狗,你说说,这个家伙该怎么办?”
“福根,福根,这个家伙可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若是放了这个走狗,回去定然会将抓他审他的过程讲给那个畜生铃木,铃木肯定会采取对我们不利的措施,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现任何与保粮无关的麻烦啊!若是不放,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窘迫,吃穿住行全部要靠前院的夫人提供,可没有办法整天养一个对我们不但无利反而有害的人啊!”
“现在问题就在这儿,请神容易送神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真是愁人。”
“还有一点,此人是个瘾君子,他会犯病的,不像正常人,就更难伺候了。”
“烟袋子和毛蛋看着他,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对那瘾君子福根,翠玉和阿紫的担心没有错,的确不让烟袋子和毛蛋省心。大早上烟袋子和毛蛋看到那福根的神情和动作有异于常人,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之际,从他口中得知犯了烟瘾,没有法子,烟袋子将旱烟锅子递到了他嘴边,他一通猛吸,痛苦似有消减。
可过没多长时间,那福根又犯瘾了,他先是紧紧咬着牙齿,双目透着强烈的杀气,脸色由白变红,而后又由红变白变灰,被绳子捆绑的双手和双腿拼命扭动着,挣扎着,试图摆脱绳子的束缚,让双手和双脚恢复自由,一段时间的摩擦,手腕和脚腕已是血痕斑驳。
烟袋子无计可施,只得仿效前例,再一次将旱烟锅子递到了那福根嘴边,这一次那家伙竟然拒绝了,表情冰冷,用满带杀气的眼神狠狠地瞪着烟袋子,双手双腿仍然扭动着。
“你就别固执了,”毛蛋抱住了那福根的双腿,尽量扯拉,不想让他再扭动下去,要不然他的脚腕就会磨破,他劝说道,“在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况下,任何伤口都可能因为无法及时处理,发炎生疮,危及性命。这绝非危言耸听,战场上的这样事例比比皆是。再这样下去,就算死不了,也有可能因为缺医少药而废了双腿。难道你想成为一个废人吗?”
尽管毛蛋的话有些吓人,可那福根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不停地乱蹬着。
“你给我老实点,”烟袋子也是急了,无可奈何之际,他狠狠地扇了那福根几耳光,并斥道,“这里不是烟馆,没有鸦片,要想抽就抽我这旱烟锅子,不抽那你就忍着。”
那福根张开了嘴,含住烟嘴猛抽了两口,而后便冷静了下来,闭上了双眼,狰狞的脸也舒缓了很多,双手和双脚也不再扭动了。屋内重归安静,这让烟袋子和毛蛋舒了口气。
烟袋子和毛蛋认为那福根折腾累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俩便斜靠在草铺上休息,可没有预料的是他俩斜靠着不一会竟然睡着了。当他俩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那福根挣脱绳子束缚,恢复身手自由,正准备偷偷离开的时候。
“站住!”烟袋子向屋外冲去的同时大吼了一声。
也许是那福根逃命心切,扭头看了烟袋子和毛蛋一眼,不顾脚下向外冲去,不小心脚踩在了一块小石头上,石头圆滑,他摔倒了。奇巧的是,他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一根烂木头上,而那烂木头上有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钉子,不偏不倚插入了他的脑袋。
那福根似乎有话要说,可惜他一张嘴便有鲜血喷涌出来,烟袋子看到此状,阻止道:“别说话,我们会救你的。”